说这样一番话,一来是为了提醒孙慧芳记住她和陈贵财对他们的亏欠,二来,也是想往陈天弘心上再添一把火。
或许这时候高兴不太对,但陈年年心里倒是笑得挺开心的,现在的她是巴不得陈天禄再多说几句话来戳戳陈天弘的心窝子。
陈年年知道,不仅陈天禄和陈贵财嫌弃陈天弘腿脚不好,就连陈天弘本人,也把自己当做这个家里的拖油瓶。
其实陈天弘在有些方面真的和他的妹妹挺像,得不到陈贵财的喜欢和重视,这两人一个是上工的时候去干男人的活,另一个则是把自家地里的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干得慢,可好歹也是做完了的。
只是这爹和这弟弟都是黑心肝,永远只会觉得他们做得不够,又哪会站在他们的角度想想他们有多不容易。
陈年年倒是无所谓,可陈天弘这样一个大男人,被人这样嫌弃,自尊心肯定是受不了,只不过是他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就看这陈天弘能忍到几时了。
陈年年猜得不错,陈天弘的想法正如她猜想那般,身体的残疾,家人的嫌弃,都像是一座座的大山压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陈年年昨天的那番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么今天陈天禄的讽刺,以及陈年年的委屈则成了一记重锤敲在了他的心上。
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厌恶自己的无能。
明明前几年的他也是意气风发,是村里姑娘争先想要说亲的对象,是陈贵财走到哪提到哪的儿子,不过才短短几年光景,他却落魄成了这副模样。
他恨着自己的无能,又恨着陈贵财的绝情,自己当初这脚是为了救陈贵财伤的,可陈贵财却嫌弃他成了残废。
陈天弘心中血气翻滚,万分不甘。
陈年年背着背篓往外走的时候,他突然站起身道:“年年,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陈年年挑了挑眉:“你方便吗?”
陈天禄苦涩道:“你是不是和天禄一样也觉得我这个哥哥是拖累?”
“大哥,你别误会,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从小到大一直都觉得大哥会有出息,你虽然脚受伤不能干重活,但你上了好几年学,比他们都要有文化,长得也比那些人更俊一些,以后一定会比他们都要厉害。”
陈年年这番话语让陈天弘心情缓和了不少。
“既然不嫌弃,那就让我陪你一起去。”
陈年年点头:“好。”
陈年年这次上山的主要目的就是去找田七之类的药材,也不知道她昨天对陈天弘的洗脑有没有成功,要是能得到陈天弘的帮忙,她就要省事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