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楚熹长睫微颤,到底是没办法再无动于衷了。
说着话,徐夏薇已经用微信将选中的两套衣服发给了虞楚熹。
“行了,发给你了,我先回家了,有事你联系我。”徐夏薇将两部手机放进了包包里。
虞楚熹微点头:“嗯,路上小心。”
徐夏薇离开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虞楚熹没耽误手里的活儿,继续开始编排封面上的字体。
她其实很想转头看一眼那边的祁商,但听着他好像一点动静声都没有,应该还在睡觉,也就没在意他了。
那边的昏暗里,祁商在薄毯里缓缓地睁开了眼。
稍顿些许,他慢慢扯下脑袋上的薄毯,却还躺在那里,没起身。
他没什么焦点的望着天花板,没开灯的房间有些暗,只剩昏黄的台灯光亮,暗影绰绰,像极了夏日傍晚的夕阳。
恍惚间,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高考结束的那个傍晚。
那天祁商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总想掌控他的未来,从之前想把他送到贵族学校,到现在又想擅自做主将他送到国外念书。
他很不满父亲对他未来的安排,之前他执意进了榆北市一中,现在他又叛逆的想留在国内。
总是想跟父亲对着干,吵架时不免言辞激烈了些,彻底激怒父亲。
父亲随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丢了出去,砸中了他的额头,瞬时鲜血直流。
他没在意,转身走出了自家别墅。
因着心里不顺气,他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暴走起来。
夏日傍晚,街上行人匆匆,他的额头还渗着血,不时招来行人疑惑的目光。
就是在这个时候,祁商无意间透过一家店铺的镜子,看到了身后的虞楚熹,她亦步亦趋的笨拙的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但那天她却始终都没走到他面前。
直到再回到家,祁商看到门口摆着她拎过的那个塑料袋,里面放着棉签碘伏和创可贴。
他顿住脚步,望着那个塑料袋,发了一阵呆。
夏日黯淡的夕阳落在他身上,漂染了他的情绪,向来对那些奉承都嗤之以鼻的他,头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起伏。
他生来就耀眼,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焦点,奉承与讨好的话更是听到耳腻,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她这般对他上心。
还是平常那么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她偷偷给他的好,纯白又真诚,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
像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一簇火焰,难得遇见,却也尤为的弥足珍贵。
而那些暗地里藏起的心思,却更像是罂粟,令他上瘾。
仿佛看到了她表面铜墙铁壁里,藏着一颗柔软的心,他也很好奇她这样藏起真实自己的背后的缘由。
窗外突然响起一阵鸣笛声,将祁商从回忆里唤醒。
那边只有少许台灯的光亮笼过来,光影交错里,他的眉眼多了些贵气,像是港式电影里的贵公子般气宇不凡。
似是想到徐夏薇刚才说的话,他禁不住勾了下唇角。
睡意消散,他慢慢从沙发上坐起了身,将薄毯叠好,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