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又是这个字,因为惊慌得寸步难行,立即有人将那人拖出大厅,没多久,厅后又多了一名臀上开花的伤兵。
两个人消失,主位上的人还是一副懒散的调性。“恭儿,这又是何必呢?”
听听这口气,像是在责怪她苛刻?站在主子身旁的女人暗暗白了他一眼。阴险!“犯了错就该罚,没什么不对。”她冷冷的回说。
“嗯。”他啜著茶慢应,对她的行为再无异议。
见状,一干奴仆全都悲愤的望向自个主子,不解他为什么对这女人言听计从?
众人皆知,这位小总管的出身不名誉,她的阿玛是已被夺去爵位的不肖皇亲,她原本格格的身分也随之不存在,还听闻她是贝勒爷在青楼妓户买回来的,能以这样不洁与不堪的背景,让他们眼高于顶的主子不嫌弃的收留重用,甚至爬上……总之这女人对主子真的有一套,能将他服侍得服服帖帖,大伙原也是乐见的。
只是偏偏这女人的性格实在难以相处,心肠更是少见的狠毒,对下人严厉到不行,稍有犯错即让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此讨人厌的人,主子却任她待在身边胡作非为,奴役众人,府里上下对她简直是敢怒不敢言到极点了!
所以这会只能私下偷偷地埋怨贝勒爷识人不清,养了一个可恶的女人在身边狐假虎威。
“贝勒爷怎会早归?”恭卉无视于四周隐隐传来的怨气,迳自问。
“没什么事,自然就早早回来了。”他啜茶时,一滴茶水溢出杯缘。
是早早回来找麻烦的吧!
她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为他送上一方干净的白绢,他拭手后,太监将之放置在托盘上,待会得重新洗净熨平。
见他仰起头瞧著外头的天色,恭卉盗著汗,满心乞求的问。
“贝勒爷想出去走走吗?”
他收回欣赏外头天色的目光,摇了摇头。“不了,外头虽日丽怡人,还是比不上房里的温暖幽静。早膳送进我房里,你进房陪我用膳吧。”
她脸色一变,还想推托,他已弯身掸了一下衣摆。“我已经饿了,走吧。”说完,转身入内。
至此,恭卉正张著口要说什么的嘴只能虚张著,盗出的汗完全不客气的大滴落下,让她旗装领子上湿了一圈。
“那茶不过慢了一刻送到,污袖也是才刚不小心沾上的,我已罚了人,您别再为难人了。”随著主子一进房后,恭卉马上说。
“不过是打了几板子,能算罚吗?”永璘清清冷冷地笑著。
“屁股都皮开肉绽了还不算罚,您太严厉了!”她不平的抿嘴。
外头都道,她是贝勒府里的母老虎,人人惧她如鬼神,说她洁癖成性,难以与人亲近,又说她刁钻难搞,有虐人癖好,宛如蛇蝎美人,殊不知——
“照我说,像这样行事不严谨的奴才,该要抄家,又或者打瘸他们的腿,才能教他们终身受教,莫再疏忽大意,脏了我的眼,误了我的事!”他俊美的脸庞在慵懒中笑得狠戾。
这才是永璘的真面目,一个有严重洁癖,稍不如意就将人整死的家伙!
这些年她帮他“除尘灭菌”,因若稍有东西脏了他的眼,他就想置人于死地,为了救人,她常挡在前头先他一步罚人,教他发不了脾气也下不了手段,所以外人见她严厉,将她当成豺狼虎豹,殊不知这黑锅她是背得冤枉了。
恭卉恼怒的憋著气回话,“这些年若照您说的做,这贝勒府转眼就要成了停尸间,谁还能好端端的活著伺候您?”
他挑眉瞥她,似笑非笑。“你这话不实在,我对你可不薄,至少这些年你犯了不少错,我都没拿你开刀,若有心,你不早已粉身碎骨?”
她暗自呻吟。他所谓的犯错就是不小心打破杯子,或者在身上沾了块污渍,再不然就是弄绉了他的衣物吧?若这些事得以死谢罪,她是早该死上千千万万回,可她没死并非因为他的厚待,而是因为他找到了另一种方法罚她。
“是是是,贝勒爷说得是,您对恭儿的恩德有如滔滔江水永不止息,恭儿谨记在心,没齿难忘,至少今生感恩图报,会一辈子供您使唤。”她低著首,用求饶的语气说。
可这话听在永璘耳里,就成了挖苦之词,他立即细眯起眼。“你过来。”
她一惊,低著头,瞪著眼的瞧著地上。糟了,惹恼他了,在进房前就警告过自己遣词用字要小心,结果还是没管好自己的舌头,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