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一直做到特种兵的队长,射击已经成为了沈秋的一种感觉甚至可以说是本能,弹弓作为射击的一种,沈秋花了些时间摸透规律之后很快上手,不过这毕竟和枪械射击不同,还是需要大量的练习,沈秋满打满算练习还不到半个月,别说像那丫头似的把弹弓当枪用,五十米之外打空中移动的矿泉水瓶了,就是二十几米外的麻雀,她打中的几率也不高,不过五米之内,稍微大一点的目标还是百发百中的。
现在,这些泽棘兵就在她百发百中的射程之内。
“麻烦再帮我找些石子,大小和这个差不多,匀称一点的。”沈秋递了一颗弹丸给林香,盯着场中不太敢松懈,敌众我寡实在是要命,而且村民们藏在山洞里,士兵们也不能采用什么战术转移什么的,只能硬碰硬。
她准备的弹丸倒也不算少,但是这么密集的发射肯定不够。
“准备石子!越多越好,快点!”林香立刻下令。除了给伤兵包扎的几个,其他的崇阳营女兵也见识到了沈秋的身手,脸上立刻有了喜色,很快收拢了一堆石子。
有了后援,沈秋的注意力更加集中,就站在这些士兵身后打弹弓,专打脸或者眼,一时间倒让泽棘兵乱了阵脚,然而这些泽棘兵毕竟是亡命徒,而且身手很不错,沈秋的弹弓虽然因为近距离而有些杀伤力,但除非打中眼睛,否则很难造成致命伤,很快就有人发现了沈秋的存在,打斗中开始用白家军的身体来作掩护,沈秋的弹弓发挥的作用开始变小。。
没一会儿这些人就逼近了洞口,终于有一个小兵重伤不支,倒了下去,眼看着挥着大刀的泽棘兵就要冲进洞来,林香已经冲了过去,然而她身手虽然不错,但在拼命的泽棘兵面前也只能勉力招架,估计过不了十招就得倒下去,沈秋皱了皱眉,终于还是捡起旁边的一支长枪,在林香危机的时候刺了过去。
她的枪还未碰上对方,就听一阵破风之声传来,紧接着,一道白影带着悍然的气势杀到,那健壮的泽棘兵就如破布娃娃一般飘了出去。
沈秋先是被自己脑子里自动冒出来的形容雷了一下,待看到那从泽棘兵腰间横穿而过的箭矢又觉得挺合适的。然而更多的是震惊,这得多大的臂力才能把一个这样强壮的男人变成一个“破布娃娃”。
“白小将军!是白小将军!”不知谁喊了一声,站在洞口的崇阳营就大声欢呼起来。
沈秋扭头,就见一个穿着银色轻甲的男子半身浴血犹,如地狱修罗般带着迫人的气势飞奔而来,一张脸隐在盔甲之下,只能看到一双满含煞气的桃花眼和刚毅的下巴。手中还挽着一把重弓,显然刚刚那一箭出自他手。
那男子行动中又连射两箭,箭无虚发,他身后跟上来一队人马,很快就解了众人的困局,不到一刻钟,那些垂死挣扎的泽棘兵很快就被全部被抓住。
林香赶紧组织崇阳营的人上前救治伤兵,阮禾跟在男人身后报告着情况,村民们在小洞门口探头探脑的想要看看传说中的白小将军,但被一群满身是血,煞气冲天的飞鹰骑一扫,就兔子般都缩了回去,再没胆子伸头。
白小将军站在上首,伸手摘下头上的盔甲,看清他模样的沈秋不由挑了挑眉,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白小将军看向她,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视线落在她手上握着的长枪上,也学着她的样子也挑了挑眉。
☆、第29章 冯大小姐
“世子……”一个微颤的甜美声音从沈秋身后传来,沈秋吓了一跳,扭头就看到彩霞白着一张脸冲了出来,受惊的小兔子般恨不能立刻藏在对方怀里才能得到安抚。
然而彩霞在看清白小将军的那一刻,脚下忽然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若在平时,她的动作估计能引来一片笑声,但此刻却不显得突兀,沈秋倒是完全能理解,此时的唐瑾,哦,不,应该是白小将军白玉瑾,和平时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还映着血色,透过狭长的凤眼射出利芒,只一眼,就让人遍体生寒,再加上那半身暗红的血迹,蒸腾着满身的煞气,犹如来自地狱凶神——这就是战场上的白玉瑾,坚毅、凶狠、凌厉的让人畏惧。
白玉瑾淡淡的扫了彩霞一眼,彩霞脸上仅剩的血色也都褪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白玉瑾没再看她,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工作,这时的白小将军无疑是可怕的,就是林香也不敢上前,沈秋倒是心理素质不错,能扛得住对方的压力,但她并没有理由去做什么,于是,彩霞就只能哆哆嗦嗦的跪在白玉瑾面前,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又留下两个飞鹰骑照看着村民下山,白玉瑾带着其他人先行一步,双腿已经跪麻的彩霞才被从洞中小心翼翼摸出来的沈夏扶起来。
因为天色将晚,众人又在山上住了一夜,回到村里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经过一场战乱的村子处处狼藉,很多院墙上都留着深刻的刀痕,有些泥坯房更是千疮百孔,地上大滩大滩暗红的血迹、空气中尚未散去的血腥味无疑不诉说着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对战。
沈秋不得不庆幸她家刚盖了砖房,不然今年冬天可是要难过了。将小石头的脑袋按进自己的肩窝里,空出一只手来捂住虎子的眼睛。几天的提心吊胆加上大半天的奔波,众人身心俱疲,此时看到眼前的情景,心中更添一分焦虑,上山时大家多带的是吃食等保命的东西,家里很多东西都带不走,若是被洗劫一空,以后很可能要过几年艰难的日子。
里正显然也惦记着家里,就先让大家各自回家清点损失,一个时辰之后再在村中的打麦场集合,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沈秋带着两个弟弟回了家,进了院子,沈秋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家的房子是砖房,而且当初考虑到她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弟弟生活,所以院墙盖的较高,再加上院子的地方不大,想来不到走投无路,不会有人跳进这难以施展的地方来。因此这个时候,虽然外面的院墙上各种划痕纵横交错,但院子里却没受什么影响。
在确定小地窖没有人动过,家产完全没有损失之后,沈秋的心神完全放松下来,先把要用的东西都搬出来,然后烧了热水,姐弟三人洗漱了一番,躺在床上暂时歇着。
外面隐隐传来女人和孩子伤心的哭嚎声,想来不是每一家人都有她家这般好运。沈秋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年注定要失几分喜气了。
一个时辰后,沈秋安顿好两个熟睡的小家伙去了村中的打麦场,村民们几乎全都到了,有不少人脸色灰败,女人就不说了,不少男人都红着眼眶。
虽说生在边城已经熟知这样的情况,但每次遇到还是忍不住会难受。
其中沈秋的大伯娘李氏拍着大腿哭得尤其响亮:“这可怎么活啊……我的马,我的牛……这些天杀的鞑子……”
沈秋见李守贵一家的表情也算不上好,担心的问许桂花道,“丢了多少东西?”
“门都砍坏了,家具也坏了不少,凡是活物都没有了,一头牛、一匹马,鸡就不说了,那两头花猪眼看着就要杀了……”许桂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