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到了启发,慌乱的心开始趋于平静。敬王那边已经开始着手行动了,他出面是迫在眉睫的事。他能够帮苏可的,也只有这段时间。她没有彻底的安全,他怎么放手去外面拼搏。
……
邵令航走后,苏可失神地跌坐在地面上。凉儿躲在远处的拐角,瞧见人走了,慌乱地跑过来,见苏可在地上,忙过去扶。
“姑小姐,地上凉,什么事都起来再说。”
苏可回了回神,眼睛一时空洞,但硬撑着精神坐到了大炕上。两口滚烫的热茶灌下去,她才反应到,她和邵令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算,了结了关系么?
她闭上眼,两行悲恸的泪滑下来。
这样静坐了片刻,她猛然睁开眼睛,抿着嘴唇压下呜咽。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料理,不能在这里伤春悲秋。
她拉过一旁的凉儿,“你偷偷去前面找到宣平侯府的四爷,告诉他,让他避着人来。”
凉儿眨眨眼,有些摸不清状况,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090章 一时炙手可热
苏可正稳着心神等着四爷前来撕扯,凉儿去而复返,说四爷已经回去了。
梁家都预备了本家和客家的茶饭,出于礼节,至少会吃了饭才走。邵令航说三爷要回去了,那是托词,不过是为了让三太太出去。可这才多一会儿,四爷竟然已经回去了。
所以四爷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来找她算账吗?
苏可攥着帕子,面色铁青地坐着,心神扯着心神,整个人已经游离在崩溃的边缘。最愁苦的时候,屋外传来动静,苏可睁开眼,先是一阵晃神,视线中所有的景物像笼着一层纱,她定睛好半天,方才看清。等缓过劲儿来,杜之落已经站到了跟前。几步之外,隔着里外间的落地罩处站着杜三爷。
杜之落皱皱眉,“瞧瞧你这脸色儿,你这是想跟着承大哥一起走不成?”
苏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仰头看着杜之落,虚惨惨挤出个笑来。
杜三爷负手而立,并未上前,沉声道:“来的时候碰见侯爷了,侯爷让我们来瞧瞧你。现下看你这光景,大约侯爷是想让我们来当和事佬?”
杜之落也随即附和,“我过来的时候,瞧见宣平侯在游廊上捶柱子呢,上好的木头,砸出个这么大的坑。”她用手比划个碗盏的大小,眨了眨眼,“怎么着,吵架了不成?”
苏可不想再提,淡淡地说:“拌了两句嘴,不碍事。”
“我瞧着可不是不碍事,他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恨不得立刻找个人抽筋剥骨了才好。我当时瞧着挺痛快,可有人收拾他了。这会儿过来瞧见你,和着你们这是两败俱伤啊。”杜之落颇有些童言无忌,可瞧着她年纪小不经事,其实有些大道理反而是别人悟不出来的。
比如两败俱伤。
瞧瞧,多一针见血。如果她再这样萎靡下去,他们可不就是两败俱伤么。
“没事的,一时说得急了,过会儿就好了。”苏可敛了敛精神,拉过杜之落,歉意地朝她笑笑,“听说为了我,跟梁家的那些宗亲吵了一架?可气着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往心里去。”
杜之落不以为意,摆摆手说:“瞧你说的,我才没那些闲工夫跟她们置气。他们不过是看你势单力薄就欺压你,我是女眷,比那些男人站出来省事,我才跟她们过过招。否则真当你身后没有人撑腰了似的。我的身份在那摆着,亮出来谁还敢和我争。你瞧着吧,往后就消停了。”
说的都是知心话,苏可不再谦让,点头谢了谢她。
正预备说些别的,杜三爷却突然上前一步,“之落,你先出去给我们望望风,我有些话要和苏司言说。”
杜之落有些诧异,目光在自家三哥和苏可脸上来回窜了窜,一时表情怪异,“三哥,你和苏姐姐能有什么话说。我当时只是随口一提,是为了帮苏姐姐解围,可实际上,苏姐姐心里还是很欢喜宣平侯的。”
对杜之落的无故猜想,杜三爷瞪了瞪眼,“小孩子家家别整日胡乱瞎琢磨,我是要说梁家的事,你也听不懂,索性帮我们在外面把门。”
“我不要把门,一个人站在外面显得好傻。”
杜三爷好言相劝,“你听话,这事情很重要,不能让你的苏姐姐往后两眼一抹黑的在梁府里待着吧。你要是能掰扯明白,那你来说,我出去给你们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