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妥。”王掌柜说,“咱们买卖人,要的就是互相给个面子。无论有没有交易,面子都在的,下回才好往来。”
尚琼更困惑了:“你从前赚钱也不是靠她,自有许多人尊敬,又哪里需要她来给你面子?”
这一说连赵金晖脸上也挂不住了,又朝王掌柜道:“家里弟妹不懂事,我替他们两人各饮三杯。”
尚琼根本不领他的情,立即说:“我又没要你替……”
赵金晖朝两人奋力打眼色,万垂光伸手拦着尚琼,向王掌柜笑道:“要我饮酒,这有何难?”
王掌柜和赵金晖面色见缓,尚琼却十分不满,垂下眼睛想:她兴许又要说“算了”。正嘀咕,却听万垂光说:“咱们礼尚往来。我是练武的粗人,以武会友是习武之人的荣耀。今天王掌柜要是不同我过上两招,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尚琼噗嗤一笑,王掌柜却面色一僵,勉强道:“我自然不会功夫,又是在酒席上,妹子未免强人所难了些。”
“这不要紧。”垂光大方地说,“不会便不强求:由我出招,阁下不还手,也使得。”
为表真心,她果然摆正小酒盅,一掌压住杯口朝下一按,一只酒杯一声轻响碎成了末。酒液横流,万垂光拉起衣袖抹干净沾湿的手,又轻轻抚过掌中磨起的数处老茧:“我的面子呢?王掌柜请。”
众人都不说话,她笑道:“我喜欢练武,为的就是不被人随意要挟。王掌柜以后遇见这样的人,就来找我——垂光不才,但一定杀到他片甲不留。这种人少了,咱们这样的亲朋好友,才好顺顺当当地吃个饭说个话,对么?”
尚琼看得开怀,赶着说:“对。”
王掌柜瞪着眼讪笑,勉强点了点头。尚琼见他额头微微渗出汗来,大觉痛快。
赵金晖忙道:“吃饭谈心,再欢喜不过了。今天请来的好厨子,大伙儿都尝一尝!”说着便和万垂阳一同倒酒,又有小伙计小丫头赶着布菜,一时热闹起来。
王掌柜飞快回席入座,连视线都避着万垂光;垂光却吃得十分自在,叫人添饭。众人都像遗忘了方才发生的事,说说笑笑吃完了饭。赵金晖带着万家兄弟送客,赵金桂却因为饮酒有些不适。垂光等她睡下才走,正遇着等在外头的赵金晖。
两人在庭院走着,赵金晖说:“今天这王掌柜,倒别跟他一般见识:以后万大哥有了积蓄万一自己做点买卖,也少不了他帮点忙。”
垂光说:“我大哥要做的活,不看他能否做得来,到要看他妹子能不能陪酒?”
“不……”赵金晖苦笑道,“毕竟我是做买卖的,以后这样的事少不了,但你不喜欢便不用来,就只在家里。”
“在家里?”万垂光想到了在大青县的程小姐和她娘。
赵金晖说:“你喜欢这里就住在这里,等你大哥和我姐姐婚事办完,咱们也办,大伙儿住在一处,岂不是热闹?若是你喜欢清静,咱们就单独住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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