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觊觎太子的女人,更何况那赵姬,并非一般的姬妾。”季玉神秘兮兮,道:“若我没有猜错,她定是殿下身边最受宠的女子。”
“云泽台的事,外人一概不知,公子又是从何得知?”
“你忘了,你家公子我曾经负责云泽台的修缮之事,算起来,我曾见过此女子两次。每一次,都有殿下伴她左右。”而且还是做女子打扮的殿下!
若非捧到心尖上,怎会有这般举动。太子召寝也是召的一位赵姬,大概就是这位了。
季玉自信满满:“最迟过年前,殿下一定会召见我。”
夜里姬稷回云泽台,家令在大门口恭候,隔着马车,急急将今日云泽台外发生的事上禀。
姬稷凝眉:“这样的事,孤不想见第三回。”
家令紧张,殿下这是将上次赵家女跪候的事也算进去了。
家令战战兢兢:“臣明白,从明日起,云泽台外绝不会出现任何赵家人的身影。”
“再惹赵姬心烦,你便和赵家人一同谢罪吧。”
“臣,臣记住了。”
“那位带头说话的年青人是谁?可有留下姓名?”
“没有,只知道是个平平无奇的寻常寒士。”
“他若再来云泽台,务必以礼待之,让他留下姓名,孤要召见。”
“喏。”
姬稷未再停留,让昭明加快车速,直奔建章宫而去。
台阶前只有小童等候,不见赵姬身影。
这几日闷坏了她,一回来总是能看到她可怜巴巴地站在台阶前候他。
今日却没有。
姬稷心中焦虑,仿佛有数千只蚂蚁在心窝间爬来爬去,爬得他烦躁不已。
从启明堂出来的时候,他还高兴得很。
新建城池突然挖出大矿,意义非凡,一下子解决了新城建好或为死城的困境。既不用使计腾空附近几座丰饶城池,又能顺利将殷人迁来,着实是件大好事。
这件大好事足以让他高兴半年。然而,听完家令的回禀,得知今日闹剧后,新城挖矿的事瞬时从他脑子里消失,他现在想的全是赵姬。
姬稷疾步,奴随们一边跟上一边为他换下外衣,端着盆替他净手。
一路行来,路上皆是水渍。
兰儿守在丙殿门口,遥遥望见太子形容匆忙而来,立刻上前问好:“殿下回来了。”
“赵姬呢?”
兰儿嘘地一下小声:“在睡觉,还没起。”
姬稷风驰电掣的脚步停下,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动作缓且轻,悄悄迈入丙殿寝屋。
只点了两盏油灯的寝屋,光影泛黄朦胧。
姬稷往床边去,床上少女正似在噩梦中,眉头紧锁,红唇高撅,时不时发出小动物般呜咽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