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认清自己高攀不上孔雀,美丽绚烂的外表人人可以欣赏,却不是每个人所能拥有的。”
“这么说的话,倒是我自己在一厢情愿了。”
“我很遗憾。”
“是吗?那么她呢?那个蝴蝶立委王一成的宝贝女儿呢?”话锋一转,邱玲翊冷笑着问道。
“你何苦要牵扯上她!”知淼双手抱在胸前,语气十分冷淡。
“我不过是关心她这个漂亮的女孩,可怜啊!想不到她堂堂千金大小姐,也逃不掉被卖的命运。听说她的身价还满高的!七、八千万大概跑不掉吧?”
听到她的话,门后的育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都冰冻了。七、八千万!爸爸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依爸爸刚选上立委时,财产公报的金额来看,这七、八千万对申报了上亿资产的爸爸而言,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为什么他还要逼着我“嫁”给这个男人?
“你说话最好留些口德,这件事跟育溏嫁给我完全没有关系!”知淼迈着大步来到邱玲翊面前,沉声低喝道。
“但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邱玲翊脸上明显地露出阴森的笑意。“社交圈里的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谈论不在场的人的闲话——那个王一成豪赌到连裤子都要脱去当的故事,更是最被人津津乐道。听说从三年前开始,王一成就常到菲律宾跟澳门的赌场去赌,而且每回都输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回来,而他还能逍遥至今就是有你这位金主,在背后替他撑着。”
“我没想到你也是那些扒粪大队的一员。”知淼极为嘲讽地说道。
邱玲翊毫不在乎地以手指卷弄着满头因漂染过度而粗糙不堪的头发,挑衅道:“我是什么并不重要。你别忘了你现在要娶的那个女人也是在杂志社当采访记者的人,或者她可以在枕边细语中采访你,看你是用什么手段引诱她老子越陷越深!”
“够了,邱玲翊,如果你今天到这里的目的,只是说些没意义且中伤育溏的谎话,那你可以请回了。我想我必须再提醒你一句,我们早就男婚女嫁互不相干。”
定定地凝视着知淼,在见到脸半露在门后的育溏时,玲翊的眼神闪了闪。“我知道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不是有句话‘只见新人笑,何闻旧人哭。’,只是我很纳闷,她真的值得你花那么多的钱,买来当玩具吗?”
“她值得。”瞪着邱玲翊那笑得诡异难测的笑容,知淼咬着牙地由齿缝中迸出三个字。天知道育溏根本跟那些该死的债务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刚开始时,自己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接受她父亲的戏语。
但时间一天天地过去,随着王一成押借的金额越来越大,育溏的存在,在他的心底逐渐形成一股令他想要探知这场交易下的抵押的强烈欲望。
从来没有对任何人吐露过这个心中隐瞒已久的渴望,久而久之,像只无时无刻存在着的刺,每每在他疲惫至极,或是孤寂时刻,他会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张没有五官的素颜。怀着这份美好的期待,他持续对王一成的纵容。
的确,若真要清算起来,这些年王一成在他于澳门或菲律宾所投资的赌场,所签下的借条,叠起来都快比一本字典厚了。
但他没有向王一成催讨的意思,一方面是欣赏他那浪子般的洒脱,以及那种天塌下来有比我高的人去撑的不在乎气度。不可讳言的,在经历过跟邱玲翊那段狂风暴雨般的婚姻过程后,他真的很渴望有个温柔的女子,抚慰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境。
及至第一次见到育溏之后,他就被这个光凭一股冲动,便单枪匹马地开着那辆早该报废的破车上山,还很不巧地卡在两棵树之间的女人所吸引。
这娇弱女子哭倒在他怀中所引起的阵阵悸动,令他无法按捺住想紧拥住她,留她在自己怀里用温暖抚慰她的冲动。
但当时邱玲翊四处告状,到公司捣乱、撒野这些举动,迫使他不得不急急地下山处理。万万想不到这个令他牵挂连连的女人,正是王一成的女儿,这场交易的抵押品……
她值得,育溏她当然值得,即使要我把全世界双手奉上,我也愿意,只为了换取她短暂的伫足,我连灵魂都可以卖给撒旦!
似乎很满意于所得到的答案,玲翊扬扬眉。“唔,天底下也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花那么一大笔钱去买个玩具。”
顺着玲翊狠毒的眼光看过去,在见到捂着胃蹲在门口的育溏时,他低声咒骂了几句,在玲翊那刺耳的笑声和绝尘而去的汽车引擎声中,他灰白着脸地跑向育溏。
“育溏,你……”我的天,她究竟听到了多少?都怪自己被玲翊给气糊涂了,竟然粗心到没有注意育溏!
“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她挣开他急欲搀扶的手,近乎耳语地问道。
“育溏,这些……”知淼急着想要安抚她,但她眼底那股脆弱,却使他倏然地闭上嘴。
“原来,爸爸的债务是这样欠下的,你为什么要让他在你的赌场赌博?还有你买下我是为了当你的玩物?”
“育溏……”面对她那令人心折的啜泣追问,知淼心慌得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自己的动机。望着她苍白带泪的娇颜,令他的心似被揪紧的阵阵发疼。
“回答我,你快回答我啊!”育溏猛烈地摇着头,眼中漾满了迷离的水雾,发颤的唇,一再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