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又青继续道:“你问我为什么非要和离?
因为我嫁入宋家五年来对宋玉泽仁至义尽。
我要让他知道,付出时我能倾尽所有,收回时我亦能滴水不漏。
我要他活着,要他看着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逐一失去,要他日夜难安,追悔莫及。”
她说着,眸色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变深,清丽的面容在夜色里多了几分艳色,“殿下,你看,这样是不是直接杀了他有趣得多?”
秦夺看了她许久,不甚相信道:“只是因为有趣?”
苏又青道:“当然,也不只这一个原因。”
“我有时候也会想。。。。。。”她趁机问秦夺“今日殿下以一己之恶杀宋玉泽,来日若厌弃了我,又将如何对我?”
“宋玉泽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秦夺觉得苏又青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他甚至因此联想到了苏又青现在可能还当和宋玉泽是夫君,心里想着什么夫妻一体,因此怒意暗生,冷声道:“即便你要兔死狐悲、唇亡齿寒,那个人也不该是宋玉泽。”
苏又青道:“那个人是不是宋玉泽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是否对殿下而言,自你之下便皆是蝼蚁,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值一提?”
秦夺听到这话,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好久好久以前,他也曾天真轻狂,不信世人非要分个高低贵贱,三六九等。
他也问过皇帝:“难道皇族之下皆为蝼蚁,寻常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而皇帝用无数人的鲜血让他懂得何为皇权至上,告诉他:“我为你取名秦夺,是生杀予夺的夺。”
他做了好些年的临渊王,掌管悬镜司,整日里抓人杀人,早已忘了曾经的自己,也有过那般心境澄明的时候。
“殿下?”
苏又青喊了秦夺一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不想让秦夺动辄杀人的心从未变过。
只不过,那绝不是什么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而是大暴君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