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知道血蜂已经默许,连忙给了他一个台阶“当然,一切全有血蜂堂主做主,小弟等人,只想分点好处。”
血蜂道“那好,就这样定了。”
这些人将东方迹白晾在一边,自顾自的讨价还价,显然已将他俩看做囊中之物。
“他们打算怎么做?”黄缃儿问道。
“将你当做人质,和你们黄家交换灵药。”
“可是,我们并没有灵药啊!”
“没有!”东方迹白失声道。
众人看向东方迹白,那人问道“这小子是何人?”
血蜂不屑道“一个将死之人罢了,中了狼蜂的毒,已活不过今晚。”
黄缃儿看着众人*近,突然觉得不再害怕,“你说,如果他们没了人质,会怎样?”
“那他们就得不到灵药咯。”
“得不到灵药会怎样?”
“就交不了差,他们的主子就会生气,也许他们的主子不舍得杀他们,但会处罚他们。”
“怎么处罚?”
“也许是打他们的屁股。”
“扑哧”黄缃儿笑出声来,随即白了他一眼,又看向脚下悬崖,淡然道“你敢陪我跳吗”
东方迹白难得佩服一个女孩子,笑到,“我已是将死之人,能拉一个女孩子一起死,黄泉路上刚好做个伴。岂不是幸运之极?”
东方迹白说的做伴,只是伙伴,但他却低估了女孩子的想象力,更何况是个十二三岁正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女孩子。
黄缃儿小脸一红,低声啐道“讨厌鬼”随即在他胸口轻轻一推,东方迹白含笑仰面向悬崖外倒去,他伸手拉住黄缃儿,二人一跃,双双从崖上坠落。
“该死!该死!”血蜂等人气得哇哇大叫。————————————————————————————————————————————————悬崖崖壁上有个山洞,左右没有可攀爬的东西,就连身手最敏捷的山猴子,都不大可能爬进洞中。可此时山洞口却偏偏坐着一个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老乞丐。老乞丐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醉眼朦胧的仰头看了看夜空,忽然打了个嗝,勾着似乎随时要掉下来的脑袋,在怀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锦囊来。
他开始在地上扒拉起来,坚硬的岩石如同豆腐一样,很快被他挖出一个小坑。只见他将锦囊解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坑中,是一张纸条,和一颗绿油油的种子。他显然已将纸条看过,因此只是展开来随意一瞥,便将它丟在一边。他站起来看着坑中的种子,似乎在想什么事,过了片刻,他开始解自己的裤头,解到一半,忽又停住,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随即似乎下定决心,一咬牙,取出酒葫芦,将里面的酒倒入坑中,一脸心痛的样子,最后甚至扭头不忍去看。
待酒漫过种子,他急忙停手,伸出舌头在葫芦口舔了舔,最后看了一眼种子,或者说是坑中的酒,他将挖出的土重新填了回去。
“长”一声轻语,就像咒语一般,一颗嫩芽破土而出。老乞丐手舞足蹈,不停的道“长、长、长……”那嫩芽越长越大,越长越粗,长出枝干,长出树叶,最后延伸出山洞,郁郁葱葱,活像一只向天张开的绿色巨手。就在这时,两道人影从空中坠落,摔在巨手的手掌中,而后穿过,继续往下落去。老乞丐喝了口酒,咂巴咂吧嘴,喃喃道“师傅,您叫我做的事,我已全部做到,您老人家什么时候来找徒儿。”说罢,跌坐在地,拿起酒葫芦凑到嘴边,可心中苦涩,竟连平日里最爱的酒,都喝不下去“爷爷,还没好啊?我快要饿死拉!”山洞内突然传来一声催促。
老乞丐一声长叹,站起来拍拍屁股,嘟囔道“臭小子,一天到晚吃个不停,看把你爷爷都吃成乞丐了!”说着,慢慢向里面走去。
山风忽起,将地上的纸条吹起,只见上面写着“……年……月……日……时……刻,于……之中,埋下锦囊中的种子。此举关乎无数人的生死,切记、切记。”
————————————————————————————————————————————————————————————————————————————————东方迹白昏昏沉沉的醒来,只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我没摔死!”东方迹白一阵了狂喜,却马上又变得愁眉苦脸,“看了老天爷注定要我毒死……”
黄缃儿就躺在他的身旁,虽未苏醒,但也还活着。她趴在地上,背上的衣服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露出洁白光滑的肌肤。东方迹白脸上发烫,想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她的脸,忽然露出微笑,没想到原本素不相识,地位悬殊的两个人,会一起逃命,携手跳崖。
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他爬起来,想爬得远远的,不想她醒来之后看见自己的尸体,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毒发了。
命运,果然他妈的就是这么奇妙!
东方迹白心中一片悲凉,记忆走马灯似的在脑中闪过:三岁与父亲练剑,和母亲学习药理,五岁父亲将留霞剑交给他,尔后,父亲昏迷,母亲带他上剑宗,那巨大的山门,嘴上不饶人的看门人,还有他一气之下,独自下山,却迷了路,淋雨发烧差点死掉,糊里糊涂的被人救了,卖了,又逃了出来,从此浪迹江湖,最后流落到绝尘镇中,给人做一些见不得光的毒药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