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城百府门前有一队人马在此安置,车马前,皆有身穿黄衫,腰悬佩刀的壮汉背手而立,神情肃穆。府门前,有家丁护院守着,神情略显紧张,不时往府内张望。
府内明晓堂黄玄面色阴沉的坐着,而他的对面,正坐着这百府的主人,名闻江湖的“百事通”百任展。百任展原本长得还算儒雅,现在却胖得像一颗肉丸,脸上也是一团肉,就是长的再好看也白搭。他的身上挂满金饰,身上穿的衣服却像是随便扯了两块布披上去的一样,但哪怕是随随便便的两块布,也是上好的布料,寸布寸金,唯一看着不怎么值钱的,是他脚上穿着的一双木屐,却不知此木屐乃是用了海外最昂贵、最坚硬的木材制成,否则如何能够承受得住他的重量?
百任展见黄玄面色不愉,劝道:“黄老城主,庄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你且放心的喝口茶。”
黄玄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的盯着他,道:“你真的不知道那些‘眼睛’的下落?还是,你不敢说?”
百任展苦笑道:“黄老城主啊!你这一早上已经问了我七、八回了,我若知道,敢不告诉你吗?”
“哼!”黄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百任展吃了个憋,咂了咂嘴,百无聊赖的拍着肚皮。
二人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过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莫黠推着一个坐在竹制轮椅上双腿残疾的青年,自里屋缓缓走了出来。
那青年长得十分俊朗清秀,丝毫不带一丝烟火气,微微一笑,便可迷倒万千少女,只是不知为何,年纪轻轻却已残疾,让人忍不住要叹一句:“天妒英才。”
黄玄未起身,百任展却已走到青年面前,问道:“不知庄姑娘的毒是否已解?”
青年笑道:“解了,只是她中毒甚深,需要调养些时日,目前已无生命危险。”
百任展欣喜谢道:“真是有劳玠先生了。”
黄玄脸色终于有些舒缓,缓缓道:“多谢先生救了敏儿,不知,先生师从何处?”
玠先生笑道:“山野村夫,自学了点草药医术,上不了台面。”
黄玄道:“怕没这么简单吧?我虽不懂医术,但也深知那蛇毒的厉害,绝非寻常医师能够轻易化解,况且,我等自绝尘出发,一路直奔百府而来,你却好似事先知道一般,早在此候着,就连解毒的工具草药全是事先备好的,你究竟是何人?!”
玠先生面对黄玄的喝问,却依旧从容,他眼皮微垂,仿佛睡着,轻声道:“令徒孙的毒已解,我是谁还那么重要么?在病患面前,我只是一个医者,为什么你们总是把事情想得如此复杂?”
黄玄眉头一挑,百任展深怕老爷子发怒,忙道:“黄老城主息怒,只因我收到消息,知道你们要来,也知道庄姑娘身中剧毒,便事先派人去请来玠先生,没想到却让您老误会了,而且……”他在黄玄耳边低语了几句,绕是黄玄,面容也不禁微微一变,看向玠先生,眼中却已没有半点敌意,讶然道:“原来阁下是……”
玠先生微笑道:“我只是个医者,一个隐于山林之中的药师罢了。”
黄玄抚须大笑,点头不已。
----------------------------------------------------------------------------一辆马车在道上飞奔着。
车厢内载着的正是东方迹白几人。
车厢外传来马夫的声音:“少爷,咱们快到家了。”
百了应了一声,正想继续聊天,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又听到马夫的声音:“诶!你干嘛!”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慌张。
东方迹白掀起车帷,众人探头一看,只见疾驰的马车右侧猛地蹿出一匹骏马,马上是一个白衣少年。拉着马车的两匹马显然受了惊吓,马蹄慌乱,撞在了一起,马车一阵颠簸,将东方迹白等人跌得七昏八素。
那白衣少年似乎有急事,连连抽着马鞭赶路,只是*骏马已到极限,只再奔了几步,突然口吐白沫,前蹄一软,直挺挺的一头栽了下去。白衣少年一脚点在马背上,翻身稳稳落在地上。
这时,马车也缓缓停了下来。
百了人还未下车,已嚷嚷起来:“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他突然闭口不言,只因白衣少年根本就没搭理他。
白衣少年在自己的坐骑前蹲下,抚摸着它的鬃毛。骏马四蹄抽搐,眼中流露着哀伤,嘴里不停的有白沫溢出。少年的脸上滑过一滴热泪,起身扭过头去,只见白光一闪,骏马的脖颈上蓦地出现一道细细的伤口,骏马眼中闪过一丝解脱,头颅轻轻垂下,直到这时,马颈上的伤口才缓缓流出热血。
黄缃儿抓住林琦薇的手臂,不忍去看。於菟从小与五虎相依为命,十分喜爱动物,东方迹白见其眼中闪过怒色,急忙将他拉住,低声道:“那匹马已经竭力,活不了多久,倒不如给它一个痛快……”
於菟默然片刻,旋即钻入马车之中。
白衣少年此时才注意到他们,他抱拳道:“在下方雄,不知各位方不方便,带在下一程?”
肖时琛不是马车的主人,拉着林琦薇也进了马车。百了和他父亲一样,喜好交友,虽然对他惊扰了自己的马匹有些不满,但还是点了点头。东方迹白却是将注意力放在白衣少年的佩剑上。
那把剑十分奇特,只有黑白两色,双色交融,剑柄呈羽翼状。
白衣少年留意到他的目光,将手搭在剑柄之上。
东方迹白一笑,对他说了个“请”字后先行进了马车。
百了问道:“还不知方兄弟想去哪里?”
白衣少年道:“不远,就在江都,江都百府,你听过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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