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老爷叹了口气,果然如孟星河所想,道:“太湖周围常年就有贼寇s扰附近的渔民,可附近几县为了各自政绩,拒不上报朝廷,数年下来,骄纵了那伙贼寇,如今兴兵作乱,却是有数千人之多,就怕是顷我江都所有兵力,想要在太湖上剿灭这伙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孟星河想了想也是,这太湖浩瀚无边,水路错综复杂,湖泊岛屿众多,属于那种退可守进可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军事上的险要之地,太平教余孽多年隐居在此作乱,如今兵强马壮公然反叛肯定是准备充分,只是现在孟星河觉得,不管他是太平教还是魔门,在他老丈人的地盘上生事,他孟星河就算想躲也躲不掉。而且他还想到,雁荡山上那批私自铸造兵器的人,肯定和太平教脱不了干系,那现在仇旧恨一起算,叫他们藏身太湖之中。
孟星河当下狠起心肠:“老爷。此事想要隐瞒是不可能了。还不如你立刻八百里加急将江都有贼寇作乱的事上报朝廷,让朝廷派大军镇压,一来可以将功补过,二来,我知道,圣上可能会对突厥用兵,定会让大军南下操练,这太湖之上的贼寇,肯定活不长久。”
吕老爷早就将奏章写好,听孟星河一番话后,他将桌上花了几个时辰写的东西交给孟星河审视一遍。道:“久不在长安,到不知圣上又相对突厥动兵了。听说辽东现在也不太平,这大唐江山安稳了十多年,又开始乱了。当真是得江山容易,守江山难啊。”
房里就吕大人和孟星河两人,说话自然不用忌讳多少。孟星河附和,道:“是啊。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老爷何必太唏嘘感慨呢。”
吕老爷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个和他这个丈人说话的么。他答道:“我倒不是唏嘘感慨,只是想我家那丫头了。想那寻你去长安如今回不得江都,老夫就是有心,也无力解决,一切还得靠你自己啊。哦,对了,见你匆忙而来,究竟有何大事要说?”
孟星河不想同老爷讨论吕凝的话题。直接,道:“没什么大事,在桃源县,现有人私自铸造大量兵器。”
他话还未说完,吕大人已经跳起来,怒道:“你说什么?”
“有人私自铸造大量的兵器。”孟星河不怕打击老爷的心脏,一字一句,回答的很清楚。但他立刻补充后面的推测,道:“不过,现在太湖一带有贼寇作乱,想必那铸造兵器之事,也是这伙人太平教的人。对了,老爷,你见多识广,能告诉我这太平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孟星河不过是二十出头,不知道太平教的事也情有可原,况且现有的文献上已经将太平教的一切抹去。知道的没有几个,吕大人是那个时代的过来人,多少听得一些,道:“隋朝末年群雄并起。但说当年进攻隋朝国都就有十八路军队。在这十八路军队中,以瓦岗的李密,江都的王世充,高祖李渊,以及拥兵占据洛阳的太平教当时被称为天下四支有能力夺取杨氏江山的军队。但说这太平教,自东汉以来就已经存在,无论盛世乱世,教中都有圣人所出,数百年来,其教下信者不论文官武将史书中留名的不在少数,三国乱世中,出了郭嘉、吕布之类的人,魏晋南北朝,又有陶公、王右军、也出自教中,隋朝建都,韩擒虎、张须陀,以及前任户部尚书虞世南也是太平教人。盛世出智者,乱世出枭雄,这便是民间所传有关太平教的谣言。就连如今朝中半数以上的官员,曾经都是出自太平教,若按实话讲,这太平教其实也不能算妖道。不过,成王败寇,当年打破李密,诛杀王世充,打着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太平教,自二十年前在东都和当今圣上的军队大战之后,他们的圣王无故消失,从此教毁人散,分出了多个流派,教中之人也不再以太平教徒自居,只有少数一部分还在坚守教内圣坛,意图卷土从来。”
孟星河觉得此话难以下咽。道:“既然如此。那二十年前那次大战,为何太平教会败得如此惨烈?圣王究竟是为何消失。”
“这老夫到不知道。”吕大人如实相告,别说他不知道,就连朝中那些脱离了太平教的官员也不知道,不过,这都是藏在他们心中的结。然而。吕大人虽不知道二十年前那场大战,但还是收集到一些零散的消息,道:“要想解开这个谜团。等你以后到了长安,可以询问当年参加过这次大战的秦老将军和李老将军,杜尚书和房大人也知道,他们若愿意说,或许还有些眉目。”
孟星河记在心里,这事儿回到长安再问。他心里想着如今太平教再次出现,是否已经触犯了李世民的逆鳞,真不知那个师傅姐姐怎么想的,如今四海升平,她却要犯上作乱,难道真的不怕被砍头么。不行,得亲自跑一趟东都,必须找她问清楚不可,太平教要造反孟星河不管,不要在江都生事,不要把梦蝶和云姨拉扯进去,就算他太平教被掀个底儿朝天也不关他孟星河半点儿事情。
乱就乱吧,反正这江山又不是他孟星河的。他已经决定今晚休息片刻,等明天天亮,立刻马奔去东都,把太平教造反这件事问清楚。否则,他孟星河可能会弄得两头都头大。
第二章 多事之秋(下)
第二日,天色微亮,晨风邴烈中,在前往东都的官道上,一匹黑马,马上坐着个青衣男,神色匆匆,几乎是马加鞭绝迹而去。马背上的孟星河知道从江都到东都,若要赶时间,走旱路比水路多了。幸好胯下从长安带来的黑风马力堪称耐劳,不出一日功夫,他就已经到了东都境内。然而,孟星河半刻也不敢停歇,只在路边一个茶棚里喝了杯粗茶,便急忙上路。
他直奔云梦斋,因为那里是太平教魔门残余一脉的老巢。守门的侍女认得满脸风尘的孟星河是梦蝶小姐的夫君,立刻开门迎接。孟星河没闲心逗留,因此长话短说,:“你们宫主在不在,还请通传,说我孟星河找他有急事。”
那婢如实道:“宫主出去了,现在斋内一切事务都由红豆小姐做主?”说话间,一个穿着红色短裙,腰间挂着一柄银白色弯刀的女闻讯而来。那生的倒是调皮,来的时候,嘴里哼哼有声,显然是心有喜事,可当她望见门前风尘仆仆的孟星河时,变脸如同六月天气,顿时白眼一翻,没给他好脸色,道:“师父,师姐都不在,你跑来作甚?这里不欢迎你?”
原来是红豆小师妹,几月不见,倒越苗条成熟了。今天的孟星河出奇的奇怪,尽然没和红豆小师妹斗嘴,往回他们二人见面,可是非斗的面红耳赤方罢休。孟星河,道:“我知道你师父和梦蝶都不在,不然,她们怎么会让我带东西回云梦斋呢?”孟星河伸手往怀里摸去,心想,他这招投石问路,以小师妹的智商,只怕要上当,一不小心就说出师父姐姐在哪里?
果然,聪明绝顶的红豆小师妹,好像揪住了孟星河的小辫特别开心。哼哼道:“你唬谁呢。师父半月前去江都的时候告诉我,要是大事未成,是不会回来,你休想从我这里套话,让我放你进去胡作非为,我又不是傻。”
小师妹义正言辞,冷面恶语相向。原本她以为,凭孟星河的脾气,今天自己作弄他定会气的鼻冒烟,那正是她喜欢看到的。
谁知道,孟星河嘿嘿一笑:“多谢小师妹。姐夫先行告辞,好好替你师父把云梦斋打扫干净,说不定你她和你师姐很就回来了。”孟星河并没有因为白跑一趟东都而沮丧,看来江都的事情,的确是云梦斋暗箱操作,如果今天没听到梦蝶的师父早去了东都,孟星河心里还猜测,太湖贼寇作乱的事情,是有人从中捣鬼陷害云梦斋,毕竟这种事很平常,无非就是嫁祸他人从中牟利而已。
红豆小师妹觉得今天孟星河的言谈比较奇怪,但听他临走时那番话,心里对师父和师姐竟然多了几分挂了,本来这云梦斋留她一人看守实在是无趣。见孟星河要离去,她立刻跟屁虫一般粘上去,道:“我知道,你要去江都,带我一起去,不然,我就告诉我师姐,你非礼我?”
孟星河牵着黑风准备回江都,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红豆一眼:“你去告呗。当我吓大的?”
红豆小师妹急了,知道孟星河是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昧着良心,道:“姐夫。你就带我一起吧。这云梦斋留我一人实在是无趣的很。”
孟星河听的头皮麻,让这小妖精叫一声姐夫,他骨头都酥了。
“上。上马。”孟星河翻身上马,不耐烦道:“你就是个累赘。”
红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