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玊撇撇嘴,眼带嘲讽:“但刘美玲是有手段的,一眼看出牙医心思,小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主动请缨要帮牙医追S。一来二去就和牙医熟悉了。说帮忙,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嚷嚷着要做红娘,最后她成了新娘。”
唐影一愣,也没太惊讶——这像是婊姐能干出来的事。
“那这个医生和S姐呢?没后续了?”
“医生脾气太好,是个软耳根,医术高超,脑子却单纯,不知道刘美玲用了什么办法,医生很快移情,眼里只装得下她。当时这事还在外联部闹了一场风波。好在S对他也没什么感觉,两人也就错过了。”王玉玊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笑起来:“不过S也是个神人,总和医生特别有缘,最后嫁的也是个医生,只不过不是牙医。”
“那是什么?”
“中医。”王玉玊泛起个古怪笑容,凑近唐影,憋着笑神秘兮兮,“据说是个圣手,专……哈……人隐疾。”
唐影一惊,很快跟着浮起笑容,两个女人脑袋靠近,叽里咕噜说了会儿关于“隐疾”的八卦,她注意力重新回到婊姐身上,又问:“那这个牙医,婚后对刘美玲应该不太好吧?”
她想起那次吃饭,章以文无意中那句“那人家还算你婚姻不幸福呢。”像一根针戳破婊姐的面具。再想起婊姐平日列举的幸福生活细节,简直完美无瑕如同网文。不真实至极。
用林心姿的话说:“真的幸福不是靠嘴说出来。嘴巴里越是强调细节,说明这个人越是心虚。这人呐,她越是炫耀什么,就越是为了掩饰什么。”
她越想越笃定,却没想到王玉玊摇了摇头,似是不满上天安排:
“那个牙医……想到,好像对刘美玲是真的好!”她皱了眉头,刘美玲因为这事在同学圈里成为名人,靠着医生在大学就拎名牌包包,香车出入,与同龄女生拉开距离,男友是事业有成的学术精英,偏偏还有宠妻人设,婊姐一下成为校园传奇。后来同学聚会,有些做了太太的女同学常常还会聊到婊姐,只不过语气从不屑变成了艳羡:婚后几年,医生对她依然如故,唯一变了的只有医生的钱包与事业——越来越鼓胀。
在把男人当作终身投资的战场里,婊姐自此一战封神。
唐影听完目瞪口呆,所以她老公真的很宠她?!
王玉玊点头,灭了烟头很肯定说:“是的,很宠。”
“所以他们很幸福?!”
王玉玊摇头:“据我所知的婚姻八卦里,我想不出谁会比她更幸福了。”
唐影低头没说话了,像是还是无法接受。
只没想到,一个月之后,她会再次邂逅婊姐,见到一个更加无法接受的事实:
那天恰逢A所应律协要求,需要在北大法学院召开知识产权年度学术论坛。老板作为受邀嘉宾出席会议,正巧王玉玊出差离京,师父不在,他便让唐影跟着一起,也算让唐影回一趟母校。会议时长8小时,唐影全程埋头苦苦记录、录音,整理成笔记发送到团队工作群里供大家学习。
奋战到了会议结束,头晕眼花,一边抱怨北大冷酷,校友卡没法在食堂吃饭,一边特地从凯原楼绕过博雅塔环湖一周,略微怀念校园时光。最后从西门出了校,找了校门口美食街随便解决晚餐。
背着电脑双手插兜,她裹着厚厚围巾,难得有机会来海淀,特地穿得像个学生——淡紫色羽绒服,鹅黄毛线帽子,颜色粉嫩,远远看着,以为大学尚未毕业。
她这么沾沾自喜,双手插兜蹦蹦跳跳,却没注意,夜色温柔掩映了她,却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送到她的面前:
婊姐和……章以文。
他们是发小,走在一起很正常。
只是,章以文在北航教书,却和婊姐出现在北大附近,有点不正常。
更加不正常的是,婊姐的手紧紧挽着章以文的手臂。一整个人娇娇依偎在章以文的怀里。
他的左腿与她的右腿像被绑在一起般同步,两人以一个十分团结紧密的步伐别扭却坚定地向前走着,宛如热恋中的情侣。此刻恋人完全陷入私语呢喃,根本没有注意到周遭淡紫鹅黄颜色的小姑娘竟可能会是熟人。
而最最不正常的是,唐影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这对鸳鸯迈着步子,走入了前方20米处的旅馆。
而最最不正常的是,唐影已经愣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不远处这对鸳鸯迈着步子,走入了前方20米处的旅馆。
她又想起一个月前王玉玊口中的婊姐:“那时候才上大三吧,我们啥都不知道的时候,她就化妆品全套香奈儿了,听她同学吐槽,说毕业旅行时候,大家一起挤青年旅社,她却住不惯,最后自己出钱花近千元住到了街对面的希尔顿。当时还留下一句名言,大意就是:我睡五星级以下的酒店床铺会过敏。呵,人从灰姑娘一步登天成了豌豆公主。”
而现在呢?
唐影皱着眉头,匪夷所思地看向婊姐和章以文相伴走向的甜蜜终点——
小年轻最爱的经济连锁快捷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