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屹的鼻尖开始飘过淡淡的香气,若有似无的,不似上次那催青的香露那般刺鼻,和上次在她淋湿了之后的味道相同。
不难闻。
柳茯苓就近给他找了一个地字号的厢房,天字号大多被今日的官员们占着,没有空余的地儿。一进厢房,关上房门,赵云屹便松开了她的肩膀,缓缓地走向床榻,然后斜倚着躺了上去。
他慵懒极了,动作却未见半分不雅,只是眼皮半阖,深褐色的眸子淡淡扫了她一眼,“过来。”
柳茯苓看了他一眼,规规矩矩的来到他的跟前,“殿下还有何吩咐?”
“上前。”赵云屹声音悠缓,仿佛凌迟。
柳茯苓明白了他的意思,呼吸顿时有些急促。
她不想跟他,一点也不想……她宁愿在乐伶酒会上让人公开出价,也好过在他身边命悬一线,时时刻刻小心谨慎。
“殿下,妾身还未及笄。”柳茯苓硬着头皮找理由,“这不符合楼里的规矩。”
赵云屹半阖的眼眸微微睁开了些,静静地看着她,深褐色的眼眸仿佛黑洞洞的水潭,令人捉摸不透。
“什么事……不符合规矩?”他像是故意刁钻发问。
“……”柳茯苓缓缓吸气,磕磕巴巴地,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破,破身之事。”
赵云屹见她窘迫的模样,想起那晚她生涩的刻意勾引,脸上露出一抹讽刺地笑意,“怎么,奉九王爷之命,你便可以无视规矩,又是用催青香露,又是使各种手段——如今在我这儿,规矩反而是一套一套的?”
那之前,谁知道他会是这种甩不掉的大麻烦,黏糖一般,又黏又扯不断。
柳茯苓心中想着,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她知道自己那及笄一套的理由只能应付一般客人,像赵云屹这样的,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及笄不及笄,对他们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赵云屹冷笑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几乎能猜到她的脑袋里现在想着什么。他却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冷不丁伸出手,扯下了她脖子上的绸带。
柳茯苓被吓得浑身一僵,只觉得脖颈微凉。
赵云屹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看了她的脖颈上的印迹,微微皱起眉头。
“怎的还没好。”
语气里有十二分的嫌弃。
柳茯苓垂头不语,赵云屹却再次伸出手,手指触及她的脖颈。
柳茯苓想起那日他对自己动手时的模样,仿佛再次被拽入了生死临界的境地之中,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怕?”赵云屹问。
柳茯苓脖颈上的经络动了动,紧张地“嗯”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赵云屹冷冷看着她,手指轻轻拂过她脆弱纤细的脖子,指尖停在她跳动的大脉上。
“你放心。”赵云屹悠悠然收手,“我对睡你没什么兴趣。”
柳茯苓睫毛轻轻一颤。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我轻易也不会杀你。”赵云屹眯眼看她,“可你若是不听话……我不介意用对你用这种手段。”
柳茯苓咬牙,缓缓道,“太子殿下圣明,柳茯苓一定听您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