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一个时辰,雪总算慢慢停了下来,天也渐渐地放亮了。
叶大安带着两个儿子终于回来了。
文月忙跑过去:“爹,怎么样了?”
叶老爷子也着急的问道:“是不是有人房子塌了,你们去了这么久!人没事儿吧?”
叶大安接过叶大梅递来的姜汤,一直热在灶台上,还热乎着,他咕噜噜的便喝了一大碗。
二郎和三郎都冻得嘴唇有些发青,也每人喝了一大碗。
几人缓过劲儿了,叶大安才说起村里的情况。
原来村里的确有两家年久失修的屋子垮了。有户黄姓人家的老人被砸破了头,村里人帮着救出来送到赵大夫那里已经不行了,现在只能停灵在其他没有垮的房间里,只是家里人连睡觉的地方都不够了。
叶大安叹口气,“石头奶奶他们祖孙两人住的屋子也垮了,还好我们去时周围的邻居已经在救人了。庆幸两人都只是受了轻伤,现在正在赵大夫家治疗呢!另外还有几家虽然房屋有损,但好在家里人惊醒躲过了一劫。”
叶老太怜悯的说:“哎呦,真是造孽喔,这家里就祖孙两人,这可如何是好?”
三郎对着手呵了口气:“还不止呢,好多户人家的猪圈鸡舍也都塌了!”
叶老爷子想也如此,“咱们大多数人修猪圈鸡舍都修得简陋,不会像住房那么结实。晚上那么大的雪,抵不住也正常。我们家的猪,你娘她们去看过了,有一头在角落里待着,看样子还活着,另外那头恐怕被砸死了!”
文月倒不觉得是大事儿,“反正咱们铺子里也要用肉,这倒不担心,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二郎原本斯文温和的脸垮了下来,冷哼一声,“爹,三弟,你们瞧瞧,连妹妹八岁的孩子都知道人没事儿最重要,那刘村长那么大的年纪,竟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叶老太眉毛一竖,“那老东西又闹啥幺蛾子了?”
叶大安很是轻蔑的说:“还能干啥?这个人就只会自私自利。村子里房屋塌了,他身为一村之长不组织大家去积极营救被困的村民,却急着叫人去救他家的牲畜!村里牲畜被埋的又不止他一家。有好几户知道黄家和石头他们祖孙俩出了事儿的都来帮忙,他倒好,轻重不分!”
文月听了真是很烦这个刘祖发:“爷爷,他既不公正又不负责任,一点儿都不是做村长的料,村民们就不能把他换了吗?”
叶老太嘶一声,“你丫头还真敢想呢?这村长哪里是说换就能换的?”
二郎看了文月一眼,“那倒未必,他要是再多惹几次村民不高兴。说不定就有人跑到里正那里告他状了,今晚上就有好些人不满意他了!咱们村本来就杂姓居多,没啥宗族势力可言!”
文月已经知道这里每个村子会有村长,还会在几个村长上面设一个里正的职位,平时在各村长的协助下,管理几个村子的户口和纳税。
所以当她听说二郎说的时候便眼睛一亮,“二哥,这人老是看我们叶家不顺眼,有啥法子把他弄下来?”
“咳咳……”叶老爷子抽烟呛着了,打断了他这个说得兴致勃勃的孙女儿,“我们家又无意与他争村长之位,实在没必要多做什么,反正他就算当着村长也挟制不了我们叶家。”
二郎一笑,“爷爷,我们自然不稀罕这村长之位,可有其他人愿意干啊,只要是能公正处事的,我们以后有适当机会的时候推波助澜一下又何妨?”
老爷子这下点了点头,觉得二孙子言之有理。
文月来兴趣了:“谁?二哥你说的谁家?”
叶大安见二郎卖关子,忍不住告诉女儿:“曾老太爷家呀!当初本来里正是想在曾家和刘家选一个村长的,只可惜刘家人多势众得了利!
曾老太爷在村子里有个好名声。他儿子曾富贵读过几年书也算通情达理。还有曾老太爷的两个孙子,曾大和曾二都不错,为人热情,村里人有事儿也都愿意找他们帮忙。”
文月点点头,只要不是那个讨人厌的刘祖发当村长,以后谁当村长都无所谓,只要比他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