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七月初,天气最是热的时候。地里的小麦却是疯长的时候,村民们看架势就知道又是能丰收的一年,大家都满脸希望的期待着好的收成。这时从县城回来的郭里正却给大家带回来个坏消息,他娘的朝廷又增加了诸多苛捐杂税,公文都到县衙了,他便也要奉命将这些消息传达自己管辖的各个村子。
原来六月初的时候,皇帝命蓝家修建的福佑宫总算在历时差不多三年多,征用了无数能工巧匠,耗费了无数财力物力后建成了。
年仅四十几岁的户部尚书突然递上辞呈祈求皇帝批准自己告老还乡,而皇帝挽留一次无果后便痛快的批准了。将户部这最高的,掌管国家户籍和钱粮的官衔给了蓝贵妃的兄长蓝正,只因为他负责督促建成了福佑宫。。。。。。
随后,皇帝命人拾掇好后,便让钦天监挑了个好日子带着蓝贵妃去福佑宫为东盛国祈祷国运了,且让太子坐镇宫中监国,让新上任的蓝尚书辅政。新官上任三把火,舅甥两人大概是看见国库实在惨淡,所以想出了这么个尽快充盈国库的“好办法”。
于是除了以前商税、农税,徭役、兵役等,新的各种苛捐杂税来了。。。。。。
百姓们添丁进人要交税。。。。。。就是无论家里是生了孩子还是娶了媳妇儿或买了下人都得交税。
百姓们进出城门要交税。。。。。。前几年就增加了进城税,现在连出城也得交税了。
百姓们喂养牲口要交税。。。。。。只要家里养了鸡鸭鱼猪啥的牲口都得交税。
。。。。。。
如此种种,只要朝廷能想到的税种都给百姓们分派下来了。。。。。。
这些年天灾兵祸,百姓日子本就不好过,没想到又不断的加税,大家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
于是有的本就土地贫瘠、生产落后的地方终究爆发了抢砸当地县衙的农民起义,只是都是些实在被逼得没有了活路的百姓才走上了极端,还没能形成气候,就被朝廷纷纷调派地方军很快给镇压了,那些失败的人有什么悲惨的下场自然是不言而喻。
这些起义军虽然失败了,但影响却深远。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朝廷命官、还是埋头苦读的莘莘学子,再甚至是不能温饱的平民百姓都知道东盛国形势不好了,只是了解的程度不同而已。。。。。。
文月让二毛特地为自己泡了壶私用的菊花茶,趴在包间的窗户边听着下面一楼客人们三三两两坐在一块儿小声谈论的声音。
虽然文月禁止说书先生说与朝廷政治相关的故事,但是架不住客人们自己想要交谈啊。尤其是朝廷最近一件件的事儿,都成了一些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大家不是纯粹的八卦好奇,而是都带着担忧。虽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想要堵住悠悠众口却是难事儿。文月不敢用赵修齐的信鸽给他传信问朝中之事,怕万一信落到别人手里惹上麻烦,只能这些天多在茶楼待一待,别说,这地方还真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地方。
文月吹开浮在青花瓷茶杯里的几朵菊花喝了几口,心里想着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百姓要得很简单,不求有多好的日子,只是一条活路,若朝廷再蛮横的干下去,没有了活路的百姓们还会再次反抗。
想到此,她放下茶杯,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买个大田庄了,不管以后局势怎样,手里有粮才不慌。
她刚起身,穿着一身朱红色长袍,看上去有些花哨却又意外和谐的范剑便推门走了进来。
“月儿,你现在有空,正好替我去一趟红袖坊!”
文月问:“怎么?这是找到合适的铺子了?”
之前她舅舅利用自己的关系人脉为何婶子找了个很不错的铺子,谁知被人给抢先截胡了,所以事情拖了一个多月还没办好。
范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说:“这次得快些,免得又被人给买走了。你们直接到大通牙行去找钟牙行,他是我朋友,会带你们去看铺子的。”
文月点点头笑道:“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我还正想托牙行帮我找个大的庄子呢,现在正好了。”
范剑拿起另外一个杯子倒了杯茶喝起来,听到文月还想买庄子便说:“你们家的地不少了,还买?”
她看小丫头像是临时起意,应该还只是先看看,没跟家里人商量过。
文月轻声道:“舅舅,这世道,咱们手里若是有余钱,就应该多买地多种粮才对啊!”
范剑摸了摸下巴,他这些天当然听说了很多的风云变幻,还好他们南阳府风平浪静,无论是经商还是农耕都发展得很不错。
现在听文月这么说,又想起自己这几年也积攒了些银子,家里除了当初刚落户平安村买的十来亩地就没了,是时候多置产了。只要有银子,也可以像文月家买几个下人专门负责管庄子。
于是在文月的怂恿下,范剑准备亲自跟着她跑趟红绣坊和牙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田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