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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琳姨对这事件的反应,有着令人惊讶的180度大转变。

当法兰柴思事件从地区丑闻摇身一变成国内要闻,琳姨就渐渐地甘心接受罗勃与法兰柴思的关系。毕竟,跟一个登上发行全国的《泰晤士报》牵扯上的案件不是丢脸的事。琳姨当然不读那份报纸,但她的朋友读,像牧师,怀特克老将军,从大城市迁居而来的华伦老太太,还有药房上班的女士;她模模糊糊地因为罗勃成为一个有名案件的辩护律师而感到荣耀,而不再介意那原是对抗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无助女孩。而且理所当然的,她压根儿就没想过罗勃有可能赢不了这个案子。在她心中不作第二种想法,首先是罗勃本身是绝顶聪明的人,再来,布哈坡联合律师事务所跟失败可扯不上关系。她倒已经开始觉得遗憾罗勃的胜利是在诺顿产生,而不在本地每个人都有可能出席的米尔佛德镇法庭。

所以当首道疑虑来到她眼前时,她感到惊奇。不是震惊害怕,因为她仍然无法把失败的可能性落实,但那确实是她从未想到过的。

“但是,罗勃,”她说,扫动桌底下的脚要找她的脚垫,“你不会想过你有可能输掉吧?”

“正好相反,”罗勃说,“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赢。”

“罗勃!”

“有陪审团审理的案件,依照惯例是需要双方当事人都能提出相当的证据。而到目前为止,我们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陪审团会同情我们。”

“你听来像在闹脾气,亲爱的,我想是因为你情绪不好的关系。为什么不给自己放个假,去找朋友打高尔夫球去?你很久都没运动了,那对你的肝脏不好。”

“我真不能相信,”罗勃惊奇地说,“我以前会在高尔夫球场,沉迷于那样一个白色塑胶球的。听来像是上辈子的事。”

“那就是我说的意思,亲爱的。你的生活失去了重心,而且为这个事件担了不少不必要的心。反正你有凯文啊。”

“我对那并不乐观。”

“什么意思,亲爱的?”

“我无法想象凯文会为一件注定会输的案件离开伦敦大老远地来到诺顿。他有时的确会有些唐吉诃德式的不切实际,但并不表示那会蒙蔽他的普通常识。”

“但凯文答应了呀。”

“他那样答应的当时,我们似乎还有很大的机会能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现在我们只能眼睁睁地数着巡回法院开庭的日子,而无能为力。”

波妮特小姐的眼光越过她拿着的汤匙定在他的脸上:“我想,你知道,亲爱的,”她说,“你的信仰不够坚强。”

罗勃想说他事实上一点信仰也没有,但话到嘴边,他却努力咽回。不管怎样,奇迹在法兰柴思事件里扮演不了什么角色。

“要有信心,我亲爱的,”她快乐地说,“事情会好转的。你等着瞧。”回应她的却是一长串的沉默,这让她忧心,于是她说,“如果我早知道你对这案件是这样烦恼不快乐,我就应该老早多为你祷告些。我理所当然以为你和凯文会把它处理得很好。”“它”这个英国司法系统,“现在我知道你的忧愁,我一定会向上帝递出特别请愿的。”

那种就是如此简单、向上帝特别祷告就可以了的语气,使罗勃的幽默感复苏过来。

“谢谢你,亲爱的。”他以好心情的语调说。

她把汤匙放到空了的盘子上,调整坐姿,圆圆的粉红面颊上浮起一抹揶揄似的笑。“我知道那种语调,”她说。“那是说你在开我玩笑。可是,你知道,这是真的,这回是我对,而你错了。在人们累积的经验里很明显地揭示了信心可以移山,困难只在移山需要巨大的信仰,而要在实际上聚集那样大的信仰是不可能的而已,所以山基本上是可以被移动的。但在一些比较小的事情——譬如说这个案子——是可能聚集相当的信仰来驱动的。所以,亲爱的,不要那样沮丧,不如给自己多些信心。同时我今晚会到教堂去花时间为你祈祷,期望明天早上你会有一点儿证据。也会使你快乐些的。”

第二天早上,当艾历克·伦斯登带着个好消息走进他办公室时,罗勃首先想到的是琳姨一定会因此加深她对神的信仰。他不可能不让琳姨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当他回家吃午餐时,她必然会以明亮、信心十足的口吻问他:“怎样,亲爱的,你可得到了我为你祈祷的消息?”

伦斯登看来为自己感到满足,而且显然相当开心。

“我最好诚实招认,布莱尔先生,当初你建议我到学校去时,我不抱很大希望。但我还是去了,那只是因为学校可以当做调查起点,而且我也许能从学校职员处知道跟瑞斯亲近的方法。我想的是让我手下年轻的男孩去跟她认识。我甚至也想好当我的手下跟她熟了后,该怎样得到她的笔迹而不触犯法律。但,布莱尔先生,你真神奇。你的直觉被证明一点儿也不错。”

“你是说你拿到我们要的东西了!”

“我去见她学校的主任,开宗明义地说明我们的来意,尽可能地坦白。我说葛蕾蒂有作伪证的嫌疑——在一个刑事案件程序中——但我们认为她可能是被恐吓要挟的,而要如此证明我们需要有她字迹的样本。老实讲,你叫我到那里去试试时,我是认为她打从幼稚园起就没有留下任何有笔迹的东西。但是,那所学校的主任——芭格莉小姐——要我给她一分钟想想。‘想起来了,’她说,‘她在绘画上有些天分,如果我这儿没有她留下的作品的话,也许教美术的老师有。我们喜欢把学生的好作品留下来。’我想是为了鼓励学生而不得不忍受那些不中用的东西吧,说来挺可怜的。后来,我不必去找美术老师,因为芭格莉小姐从一叠纸张里找到这个。”

他将一张纸在罗勃身前的桌上摊平。那是一张手绘的加拿大地图,有基本的行政区域、城镇以及河流。画得不是很准确,但是干净整洁。地图底端横写有“加拿大领地”。在右下角有着签名:葛蕾蒂·瑞斯。

“每年夏天,学校放假前,她们会举行作品展览,通常展览作品会被保留到第二年夏季。我想那是因为展览过后就把作品丢弃太过铁石心肠。或者她们留着作品是为展示给来访客人、督学等。那儿有一叠这样的东西。这个,”他指指桌上的地图,“是一个比赛成果——‘在20分钟内凭记忆画任何一个国家的地图’——获前三名的,可以被展览。这个得了第三名。”

“真叫人难以相信。”罗勃说,眼睛无法从葛蕾蒂·瑞斯的手绘作品移开。

“芭格莉小姐说她手巧,倒是不错。奇怪她竟还是近乎文盲。你可以看到学校修正她的上面有一点的大写I。”

你的确可以辨识出来,罗勃心中窃笑。

“她没有头脑,这女孩,但她眼光不错,”他说,审视着葛蕾蒂印象中的加拿大,“她记得形状,但不记得名字。字拼得都不对。我猜得第三名的原因是因为干净整洁。”

“对我们来说干净整洁就好,”伦斯登说,把那张跟手表放在一起的纸条拿出来,“让我们为她没有选择阿拉斯加而感谢上帝。”

“是的,”罗勃说。“一个奇迹,”(琳姨的奇迹,他在心中默念)“谁是对照笔迹的专家?”

伦斯登告诉了他。

“我今晚就把这些带到城里,然后明天早上之前就把报告准备好。我会在早餐之前把它带到麦克德默那儿,这样好不好?”

“好不好?”罗勃说,“简直是太完美了。”

“我想顺便采下指纹是个好主意——以及小硬纸盒上的指纹。有些法官不喜欢笔迹对照专家,但笔迹和指纹在一块儿,可以取信难缠的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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