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雨忍着痛退了出去,暂且去了殿旁耳房,高长风气呼呼地坐在榻上,一把将软靠掀到了地上。
阶下二人面面相觑,陈大壮着胆子上前了半步,
“那小奴才年纪尚幼,又是打下头来的不懂规矩,殿下可别气坏了身子。”
高长风脸色稍霁,问道,
“你二人多大了,从哪儿过来的。”
“奴才二十一,这是奴才的弟弟今年一十九。”陈大继续道,“奴才们原是在齐太妃宫里的,自打年初太妃仙逝便一直在库房里当差。”
“原来是伺候过太妃的,那必定稳妥,还是母妃想得周到。”高长风心中虽不愿,但也知他二人一时得罪不得,“我房里一直缺个管事太监,我看你甚好。”
叶时雨缩在耳房门边,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虽不太真切但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刚打算返回屋内,一转头却见司夜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背后,叶时雨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
“大人。”
“若有二心,那我会直接杀了你。”
叶时雨虽不敢看司夜,但回答却极为坚定,
“若有一日奴才会碍到殿下,那奴才必会先行自绝。”
司夜深深看了他一眼,拿出一盒药膏,“每日涂了,身上的伤很快能好。”
叶时雨也用力地点头,他明白了高长风的处境并不如他以为的那般尊贵荣耀,这偌大的殿中除了司夜,高长风没有一个可以放心的人,他希望自己能快些好起来,即便自己的身躯如此弱小,但也愿为他挡尽世间一切不公。
接下来的几日十分平静,陈大陈二将殿内打理得井井有条,小蝉也不再随意离开,时刻伺候在身边,唯有叶时雨因伤势一直休养。
司夜给的药十分神奇,当初一身骇人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几道特别深的,其他都已平复,若是继续抹下去怕是连疤都不会留。
伤口已不再疼痛,他也强迫自己去忘记那个恐怖的夜晚,毕竟他已不是叶小米,而是四殿下的叶时雨。
高长风则每日不是睡到日上三竿便是溜溜达达的闲玩,今日见叶时雨已大好十分兴奋,
“你可算好了,他们几个都太无趣了。”
“殿下想玩什么,奴才陪您。”叶时雨到底也是个孩子,在屋内养伤这些时日也闷得不行,“投壶还是击鞠?”
“无趣无趣,天天就这么几个,你就没点儿新鲜玩意儿吗?”
叶时雨略一思索,“奴才在家时会做毽子,还会打陀螺,若是有溜圆儿的木珠子或者石珠子,还能玩弹珠。”
高长风神秘一笑,“那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他从小柜中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摊开一看叶时雨不由得惊呼,
“琉璃珠子!”
“难得你会,咱俩出去玩。”
陈大站在殿门口,看着院儿里两个孩子跪在地上撅着屁股,灰头土脸的打弹珠,一回头就看见安芝在墙边儿冲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