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雨立刻喜笑颜开,“其实您也知道奴才肯定不甘于做一名洒扫的杂役,奴才听说娘娘常年有头风病,想问问看可否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顾林思索片刻道,“玉妃娘娘的脉案我曾看过,是个老毛病了,此病难以除根,只能是预防着,若真病发,那便可以用案抚之术按压穴位缓解疼痛。”
叶时雨眼前一亮,“那这法子奴才能学吗?”
“这个倒不难。”顾林点点头,“你若有空就过来,我来教你。”
这话让叶时雨高兴地差点跳起来,顾林笑了起来,便又交代道,
“头痛若发作起来,会让人脾气暴躁,喜静,尤其厌恶嘈杂声,更不喜闻见什么浓郁的香气,这些你都要记得。”
“顾太医您真是奴才的贵人。”叶时雨看着顾林,发自肺腑地说道,“我也没什么可报答您的,反而只会给您找麻烦。”
“左右我在太医院也总是一个人,你来陪我说说话也是好的。”
自此叶时雨便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打扫完院子就跑来找顾林学习,回去为了练手,便给同屋那四位挨个儿按一遍,给那几位舒服的是天天盼着他来按,对他赞不绝口。
而此间,宫中出了件大喜事,大皇子妃生了个儿子,历朝的皇长孙诞生了。
这消息自然也对一些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高靖南在自己寝殿中是焦躁地来回踱步,一名身材高大,面色沉静的男子则站在他身边,静静地等待他平静下来。
“都是你说的要我拒绝婚事,现在可好,皇长孙都生出来了,这太子之位还有什么悬念!”
“殿下想要的,从来都不应是什么太子之位。”此人,正是萧念亭,“就算大皇子现在得了太子之位,那今后能否能坐的上龙椅,不还是要看二殿下您。”
“说起来容易。”高靖南冷哼一声,仍旧十分不满。
“若不是殿下您回绝了婚事,早就被皇上派回战场之上了,岂会留您在宫中住了这么久。”萧念亭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当上太子并不是什么好事,这也是皇上迟迟未加封大皇子的原因。”
“有了皇长孙,朝中那几个老顽固定是又要提立太子之事了。”高靖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若皇上真立了大皇子为太子,那为了保住太子之位,定会让其余皇子前去封地为王,到时候便是他在明,我们在暗,咱们手握兵力,真到了千钧一发之际,仅凭御林军那是万万不可抵挡的,殿下可明了?”
劝解着高靖南,萧念亭的目光落在了院子里那个扫地的小太监身上,他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来来回回地在这院子里扫了好几遍,身为武将的他更是敏锐地感觉到有几次他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
他正欲前去查看之时,只见他将洒扫的工具收拾好,抱着走了出去,已经迈出半步的足尖收了回来,或许只是太多心了。
很快便迎来了皇长孙的满月礼,这是小皇孙出生后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其隆重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就连身为父亲的高成樾都有了一丝紧张。
此时的小婴儿包裹在锦被之中睡得正香,高成樾与妻子一起看着孩子,心中正满是欢喜,身边的小太监突然进来低声禀报,
“殿下,四殿下来了。”
“这仪式尚未开始,怎么来了?”高成樾轻拍了下妻子的手,起身去了外厅,只见高长风手拿着一个红色的盒子,见着他出来赶紧行了一礼,
“皇兄,今日的仪式和宴席我便不参加了,所以提前来送侄儿个满月礼。”
高成樾知道他定不会来参加这种宫中的大宴,但能特地前来,心中已十分欢喜,他答谢着接过,打开里面是一只亮白的银锁,
“这是我在宫外找人打造的新锁,并非承欢殿之物,皇兄尽可放心。”高长风有些急的解释,这倒让高成樾心中有些酸楚,当年顾家之事,他清楚自己的势力也曾横插一杠,落井下石,这让他一直对这个弟弟心怀愧疚,可当时的他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愈演愈烈。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皇兄可否答应?”高长风小心翼翼地提出,“可否让我看一看侄儿?”
“啊,应该的。”高成樾忙进去交代了几句,然后请高长风进了内室。
高长风一进去便被粉白团子似的小娃娃吸引了,见他睡得香甜,就连呼吸都差点儿屏住,他知道不可打扰的太久,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好几眼,这才告别。
若是其他人的孩子,或许他不会如此在意吧,高长风不知不觉地走着,等回过神时竟已走到了昭阳宫,他放慢了脚步,看着身边高高的宫墙,他现在又在里面做什么呢?
为了不被人怀疑,在有实际进展前,他们约定好绝不见面,高长风又何尝不知他是在保护自己,若真出了什么事,恐怕是要一己揽下。
高长风正兀自想着,耳边吱呀一声,一侧的小门突然开了,一个小太监抱着扫把出来,低着头没扫两下,似乎察觉到有人蓦然抬起了头。
叶时雨捂住了自己差点儿惊呼出声的嘴,许久不见的高长风竟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震惊之余他突然觉得鼻头有点发酸,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这样想念殿下。
长长的甬道很安静,静得连风声都没有,二人就这样互相注视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人说话,直到门内突然有个声音由远及近,
“怎么发起愣来了,门外有什么?”
叶时雨惊得立刻撤了回去,将门关上,依稀还听得门里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