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最近也不知怎的常常失心,她不是故意的。”
“曹公公放心,我只是与娘娘说几句话。”叶时雨单膝跪地,伏低了身体,看着眼前头痛到睁不开双眼的玉太妃,指尖试探地放在了她额头之上,一如当年般微微使力按揉。
玉太妃此刻又有些迷离,这些年被头痛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她许久未有人为她按压缓解,恍惚间她眉头渐舒,曹晋见状将双臂松开了些,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娘娘,您是个善良的人。”叶时雨语气低沉平缓,抚慰人心,“您曾与奴才说过,当年其实并不愿入宫,奴才当时就在想您要真没入宫就好了,就不会遇着奴才了。”
“你是谁……?”许是许久没有这样舒坦过,玉太妃她闭着眼睛喃喃地,舍不得这双手离开自己。
“奴才是叶知秋,原在岁山行宫当差的。”
“叶知秋?”玉太妃眉头微皱,“不认识,哀家没与你说过这些,哀家是与……”
像是被惊醒一般,玉太妃猛然睁开双眼,一时间四目相对,她双眸中流露的恨意让叶时雨骤然缩回双手,可仍旧被玉太妃尖利的指甲抓伤了手背。
疼痛让叶时雨眉头微蹙,但他并没有继续躲开,因为他看到了现下玉太妃的双眼中满是清明,
“叶时雨,告诉哀家一切。”
叶时雨垂下眸子,站了起来,“曹公公,请您出去片刻吧。”
曹晋一愣,却没动作,紧接着玉太妃也沉声吩咐道,
“曹晋,松开哀家出去。”
“属下不走。”眼见着叶时雨要赶他,清川率先开了口,这个女人说疯就疯,太过危险,“属下去远些,看着您就好。”
叶时雨点了点头,直至周围都无人之际才缓缓开口,
“娘娘,奴才将一切都讲与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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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疯癫癫的玉太妃去养年殿闹事,闹腾了一下午皇上也未见,听说怕她不适还特意让其再偏殿中休息,可玉太妃不仅没好反而将偏殿里砸了个稀巴烂后昏厥了过去,被抬回了昭阳宫。
可养年殿的寝殿内,高长风拉过叶时雨上下看看,目光落在了已经结了血痂的手背上,
“清川怎么回事。”
叶时雨摇摇头,“是奴才疏忽了,很浅的,已经没事了。”
“你就偏要见她?”高长风语气不虞,“她已是个疯妇,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当然他二人心知肚明,高长风在意的不仅仅是这些。
“第五个了。”叶时雨突然没由头的来了一句,他抬头看向高长风,伸出一只手,“玉太妃第六个。”
高长风怔了须臾突然明白他在说什么,他伸出手将那有些冰凉的手握住,“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皇上,听说三皇子已有些自残的举动了是吗,那是不是也快了。”叶时雨认真地看着高长风的眸子,神情平静,仿佛真的只是在数数一般,“那就是七个了。”
“反正奴才死后也是要下地狱的人,除了当年的康恒,每个死在奴才手里的人,奴才都让他们死了个明白,这样到了阎王那儿奴才只用报上姓名就成,无需再将这些事重复一遍了。”
“谁说你会下地狱!”高长风已是微愠,语气也带了丝狠厉,“朕是天子,朕说你不会去就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