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第一首歌开始,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刻的间歇,都是撕裂神经的折磨。
&esp;&esp;艾瑞德永远是副狰狞大笑的疯子模样。突然逼近,突然厉喝,手枪弹夹里只有一枚子弹,却从来不告诉他们何时会开枪。
&esp;&esp;温应尧永远记得林谦疯了的那刻,距离第十五首歌结束还有最后三个单词,但是——
&esp;&esp;压垮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棵稻草,而是望着稻草落下,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的那一瞬。
&esp;&esp;深渊张开血盆大口,却只能一动不动地任其残忍吞噬。
&esp;&esp;可是,直到林谦最后死在他面前,温应尧才彻底明白林谦无能为力的痛苦和灭顶的绝望。
&esp;&esp;而这些,也差点将他拉入最深的深渊。
&esp;&esp;永无宁日。
&esp;&esp;刚到宁市的那段日子,确实是这样。整日里浑浑噩噩,不分昼夜。困在酒精的迷醉梦里,东躲西藏,胆小如鼠,却自欺欺人地以为能够杀死原来的自己。
&esp;&esp;然后,抛弃过往的一切。
&esp;&esp;可是,那时的温应尧还不知道,挣扎得越凶狠,越孤注一掷,就会越陷越深,直至灭顶。
&esp;&esp;何次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温应尧身旁,犹豫片刻后还是不知道说什么,直觉告诉他,温应尧全部想起来了。
&esp;&esp;“温副……”
&esp;&esp;温应尧回头,笑容平和浅淡。他知道何次源在想什么,最后也只是拍了拍何次源的肩膀,低声说道:“一直忘记和你说,林谦的打火机,谢谢你找回来。我已经把它交给孙部了。孙部也很感谢你。”
&esp;&esp;☆、会回家的
&esp;&esp;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后,费尔南达不惜当着温应尧等人的面直接联系了埃尔博瓦政府警卫军的最高长官,亚林那。双方通了一个三分多钟的电话。多数时候都是费尔南达在汇报情况,偶尔几秒的停顿,却能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电话那头严厉质问的惊悚骇人。
&esp;&esp;放下电话后,费尔南达的脸色完全阴沉下来,阿斯兰三人轮番被要求详细回忆从科耶出发后,艾瑞德的所有行动。
&esp;&esp;出于外交礼节,温应尧带着何次源他们远远走到了另一边。隔着几米距离,仍旧能感受到费尔南达的暴怒和焦躁。
&esp;&esp;阿斯兰整个人都不好了,畏畏缩缩,眼神仓皇犹疑,隔着无形的空气,向着他们的方向无措望来。几百米的高空,气压却似逼近无底深海,千钧堵胸,丝毫透不过气。
&esp;&esp;某一瞬间,任斐渔甚至看到费尔南达抽枪抵着阿斯兰逼供,场面一度就要脱离控制。
&esp;&esp;温应尧只字未发,只稍稍抬眼,不轻不重地看了下任斐渔。
&esp;&esp;任斐渔退后几步,转开脸不再随便张望。
&esp;&esp;温应尧明白费尔南达的做法。
&esp;&esp;阿斯兰这三个人,加上之前一路跟着护送的,很有可能就是艾瑞德的共谋。
&esp;&esp;眼前的情况已经不需要解释。艾瑞德一开始就是恐怖军顺利北上,集结势力的内应,而护送何次源等人也只是作为一个绝佳的幌子,为的就是顺利到达中北,为恐怖军继续向北扫清沿途警卫军的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