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它!
小马车一路狂冲,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住它,马车疾驰,那匹狗一般大的拉车的小马呼声如雷,路口那边,有两只王瞎子养的小鬼在守路,但马车还没有跑到跟前,两只小鬼就被碾的粉碎。
白袍人开始动了,朝着小马车奔来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像是地面上一颗白色的流星,用一种难以想象的度,猛冲向小马车。
白袍人的身影和飞驰而来的小马车在山口猛然撞到了一起,我的眼睛无法看清楚他们相撞时的具体情景,山谷被震的微微颤,巨大的撞击力荡起一片碎石飞尘,急冲上天。在漫天的尘土里,白袍人踉跄着后退,一连退了十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子。
他显然跟小马车较量了一招,但我看得出,白袍人落在下风,被马车顶回来十几步远。那辆小马车停在原地,双方撞击的力量卷起了一团劲风,弥漫的尘土被吹散了,这一瞬间,我看到小马车车厢上蒙的那块黑布被风掀动起一角。
尽管这只是短短的一瞬,可我却看的一清二楚,小马车上拉着的,是一只箱子,长方形的箱子。
这只箱子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曾经在那盘被称为太行山绝密oo1号的胶片上看到过。箱子,是日本人当年从方家峪附近的大山底下挖出来的,为了挖这只箱子,日本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却还是没能把箱子弄到手。
直到这时候,我才明白,那口箱子被挖出来之后冲出了山洞,无影无踪。它被装到了小马车上,由马车拉着,在太行山区里神出鬼没。
看到小马车,我一下子激动了,甚至忘记了危险。山杠爷跟我说过,只有这辆小马车,才能找到五叔,救出五叔。我不顾一切的拔脚就跑,想冲向小马车,不管死活,都得死死的缠着它,否则,等到小马车离开,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找到它。
我跑到白袍人身后,他猛然伸手拦住我,这个人的力量乎寻常,一根手指就把我挡的死死的。我寸步难行,转眼看了看他。白袍人跟小马车动过手,动手的具体过程我看不清楚,但他明显受伤了,左边的腹腔有些变形,估计是被撞断了几根肋骨,雪白的袍子上染着一小片血迹。
白袍人和小马车遥遥对峙,经过一次冲撞,白袍人可能知道自己斗不过小马车,所以不再莽撞。小马车占了上风,却也没有趁胜追击。
“你……”小马车那边,传来一道声音,声音和一缕丝一样,阴不阴阳不阳:“你服软了么?”
白袍人不答话,但是抬起右手,重重的一挥,那意思,仿佛是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没有!
“嘿嘿嘿嘿……”小马车那边的声音幽幽的笑了笑,飞扬的尘土还没有完全落地,拉车的马骤然转过身子,拖着马车上的箱子,绝尘而去。
“你等等!等等!”我看着小马车要离开,忍不住脱口大叫,但是被白袍人挡着,冲不过去,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冲着小马车喊道:“等等!我五叔在什么地方……”
小马车没有回应,瞬间就跑远了,片刻功夫,山里上只留下一条尾巴似的尘迹。等到小马车跑的无影无踪,白袍人才放开我,他伸手在自己腋下摁了摁,肋骨可能真的断了几根,但白袍人察觉不出痛楚,原地盘坐下来。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小马车跑了,我很懊恼,闷着头,走到老狐狸旁边,把它扶起来。老狐狸没死,但被白袍人甩袖子重击了一下,深度昏迷,短时间内苏醒不了。我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可是总是觉得气闷,把老狐狸安置好了,忍不住又跑到白袍人身前,想找他问个清楚。
“你是谁?你干嘛拦着我?”
白袍人伸出手,慢慢指了指我,我开始的时候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又看了看,他指的,是我身上的干粮袋子。
他在找我要东西吃。
这一瞬间,我完全确定,这个白袍人,不是当年日本人从古墓里挖出的那个人,那个人被挖出来那么多天,滴水不沾,粒米未进,尽管他要过一次茶,但要茶不是为了生存,很可能是因为以前习惯了喝茶,想重温茶的香气。而眼前的白袍人,明显不如古墓人,他苏醒之后就得吃东西,来维持生命。
我想找他问事情,所以不愿把关系弄的太僵,掏出干粮给他。白袍人接了干粮,暂时没吃,身边就是水潭,但他不喝水潭的水,到旁边的树跟前,收集了一点树叶上的露水。他喝了露水,才慢慢开始吃东西。
就在他张口咀嚼食物的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白袍人从始至终都不说一句话。
他没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