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
公寓旁边停车场中,一黑色高大俊拔男子倚着一辆黑色跑车,他手中捏着个脾酒瓶,整个人笼罩在夜色下。
“你过来。”他的声音如黑夜般沉重。
陆放?他怎么在这里?找我的?不会是来道歉的吧?
我怔愣间他却走到我面前,微微打量我,喉节微动,侧开头,口出恶语:“东施效颦!”
我就是再无知,也知道他在批评我的装扮,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棵杂草,配不上好的水土。我心中恼怒,脸上却勾起凉薄的笑:“陆先生中趣越来越好了!连成语都会!”
“我说过我原来只是不太会说普通话,谁说我不会中趣?我是中国人。”
我耸耸肩,无所谓,突然想到一事,“陆先生,不会是因为我说你不会中趣,你才看我不顺眼吧?”
陆放冷冷一笑:“你让我讨厌的地方还少吗?”
我笑道:“那可要先恭喜你,做完这个月,我就回B市,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看到讨厌的人了。”
做完这个月,拿个两个月的工资,我暗想:B市,虽痛,但我应该不会害怕了吧?反正还有一年才正式毕业,期间可以在学校完成论趣,再写一部我这一个多月构思出来的小说,或者考几个证,也许考公务员也不错,我突然觉得我真是一分钟热度,原就对于商场女强人热度不高,又被这样一个老板完全扑灭。
我还是那个随遇而安的我,从来没有改变,也不知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陆放怔住:“你真打算离开?你可知道进入陆氏是多少人的梦想?你毫不珍惜吗?或者一时的物质享受使你再难以承受一点点挑战?你忘了当初进公司时说的话吗?”
我皱皱眉,忽又觉得好笑:“我想进一家公司当跑腿也不会很难吧?我的工作有什么可以挑战的吗?除了养老,有什么前途吗?正是你完美的安排,让我变成这样。可是连这样都还不够,你看到我就像看到蟑螂一样,我还没有那么贱。不就是混口饭吃,何必呢?”
陆放转开头,皱起眉,对我道:“上车,我们聊聊。”
……
在陆放的车内,他递给我一听啤酒,自己也打开一听。
“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但我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样。”
“陆先生也有想不清楚的事情吗?”我很惊讶他会这样说。
“我为何不能有?”
“当然可以,只是没想到。”
陆放喝尽一听脾酒,呼出一口长气,转头复杂地看着我。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曾经做过什么,和你计较这些只是跟自己过不去,所以你不必辞职。”
“可是你防着我,讨厌我。”
“你很在乎我怎么看你?”
“是。”谁不在乎老板怎么看自己?这直接影响到前途命运和金钱的大事。
陆放轻轻一笑:“很好。”
……
这样坐在车中不讲话是什么意思?
“陆先生,时间不早了,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坐着,再坐一会儿。”
汗!
“这车内有灯吗?有点黑。”
听得一声叹息,车内却突然亮堂起来。我看看陆放,他正在闭目养神,几缕碎发在额前形成一片阴影,他的侧脸看上去完美的如神祗一般,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高挺的鼻子比之某国人工的还要完美。
“你在看什么?”
他不是闭着眼吗?难道世上真有人有天眼?
“陆先生长得很好看。”
陆放突然睁开眼转头盯着我,凤眸波光潋滟,“你在勾引我?”
我一怔,突又忍不住喷笑,“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陆放转过身,突然问道:“你认识霍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