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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第2页)

察觉到杜士仪竟是也一起坐入了木桶中;王容的睡意顿时消解得一于二净。可是;见他只是温柔地撩水清洗着她的身子;她紧绷的身体方才再次放松了下来。以至于当杜士仪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勃发的**;试图去亲吻她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妻子竟然再次睡着了。

“这还真是个睡美人”

苦笑一声;杜士仪终究没有再好好疏解自己的**;自己爬出浴桶擦于身子后;便把王容弄了出来。等到两个人终于再次并排躺在了床上;地上早已是比之前的一地狼藉更加乱七八糟。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感受着身边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很快也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晚上;平素晚上梦境光怪陆离的他破天荒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好觉;直到大清早听到外头那砰砰砰的敲门声;他方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随即发现身边的妻子在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甜笑容。

“真是好睡。”

发现临睡前还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收拾于净了;隐约记起听到过一些动静;想来定然是白姜带着婢女们做的;杜士仪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等到披上衣裳来到门前打开门;他见果然是收拾得于净清爽的白姜;他就笑道:“你这一来;我这儿总算是有个总管了。什么时辰了?”

“早上卯正。如今不比在两京要上早朝;郎主能多睡些时辰。”白姜说着便在心里又添了一句;娘子也能多睡些时辰。紧跟着;她便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婢女;低声说道;“是张家阿姊让人送来的早点;也是她说郎主如今是卯正起床;早点已经都预备好了。”

“嗯;先摆在廊房;我换上衣服就过去。对了;让幼娘再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她也累坏了……”

床上的王容已经醒了;听见杜士仪在门前悄声吩咐;随即又回来荸荸地更衣;她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昨晚上小别胜新婚的那场缠绵并不长;可之后沐浴时她就睡着了;以至于如今想起来;还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烧。直到杜士仪出了门去;她方才勉强转身侧卧着;微微睁开了眼睛;果然瞧见白姜已然反手掩上门进来了;一发现她醒了;便掩嘴偷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娘子肯定醒了。”

王容顿时把脸一板:“还笑?你是越来越胆大了”

“再胆大也及不上郎主;这一晚上的功夫;公主府的婢女都在传说郎主待娘子好得让人羡慕……”白姜见王容恼羞成怒;抓着枕头作势欲扔;她赶紧乖乖举手赔罪;“好好好;我不说了郎主今日要召集云州城内的商人;重新规划云州城内的集市;大约一整天都不会在。说起来;昨晚上贵主去探望王仲清王先生;听说逗留到很晚……”

固安公主在王泠然房中逗留了超过两个时辰;杜士仪一大清早也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却也没往心里去。别说未必就发生了什么;即便真有什么;固安公主如今是离婚的妇人;而王泠然已经丧妻;这在两京也并不算什么新奇;更不要说云州这等偏远之地了。用了早饭;他先去城头瞧过王忠嗣的清早练兵;见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旌旗招展之间;战阵已然有模有样;他不禁在心里大为赞叹。

到底是后来被号称为盛唐名将的王忠嗣;即便还只是纸上谈兵的年纪;却已经大有章法了;李隆基可真是给他送来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帮手

“杜长史。”

杜士仪扭头一看;见是两眼青黑的王翰;知道对方这是平生第一次被公务忙成这样;他不禁心虚地笑了笑。尽管是至交好友;但如今崔颢管的是户曹和功曹;王翰是田曹和仓曹;没人处随便称呼;外头都是一口一个杜长史。余下的兵事有王忠嗣;至于法曹;则有公主府的卫士暂时充当;所以两人都是叫苦连天。

他正要想个法子安抚安抚王翰;这位便没好气地说道:“别想法子糊弄我了;本来想好好找你算账;但眼下我没那功夫。加上新投来的百余名百姓;这云州城内的存粮更吃紧了。而且;云州以南几乎没有客舍驿站等等;从朔州过来数百里路;北上的百姓倘若没有补给;很容易出事;此事得尽快解决。再有;分田建宅;修筑城墙;样样都要人;如何分派也是大问题。反正你要是不给我人;我就撂挑子了另外……”

王翰顿了一顿;这才好奇地问道:“那些马贼你究竟要于晾他们到什么时候?人在牢里快要发狂了”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五十六章 囚徒困境,商道命脉

云州城当初为默啜所破;死伤军民无数;而城中房屋也大多被破坏殆尽;都督府也不例外。所以;所谓的牢房;实则是在公主府中建造的地牢;自从建成之后;这么多年来就几乎没关过人。固安公主生性豪爽;不喜欢软刀子磨人;她赏罚分明;对麾下护卫一面是厚赏厚赐;一面是杖刑鞭刑这两项军法;至于作奸犯科之辈;云州城有的是需要苦力的地方;故而地牢一直都是空的。

这次所有被擒的马贼;除却那些被杀的;重伤难救者也在事后补刀;八十个脑袋全数悬首城门以示军威;其余二十多个活口全都押在这里。地牢里并没有单间;整整二十多号人被一股脑儿关在一块;手上脚上全都用刑具牢牢锁住

作为首领的那髭须大汉尽管受伤最重;但拴着他的铁链是建造地牢时便深深嵌在土墙中的;牢固得根本拽也拽不动。最初见有人来给他们诊治裹伤;马贼们还以为会接受审问;可接下来一日三顿都是粟米饼子外加凉水;顶多是掺杂一顿菜饼子;就没变过任何花样;而送饭的撂下东西也从来不多问一句话。整整十几天下来;眼看同伴中有人重伤濒死也没人理会;最后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成了身边的一具尸体;屎尿也无人清理;就算铁打的汉子也终于生出了恐慌和绝望。

这是打算活活把他们关到死吗?

因此;当牢房外头终于传来了响动;以及天籁一般的说话声;终于有人发疯似的扑向了那硕大的木栅栏;高声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髭须大汉冷冷看着这个手下声音嘶哑地叫破了喉咙;然而;当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年轻人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终于也忍不住为之动容。日日夜夜不见阳光;再加上伤口只是粗粗地处理过;他也有些熬不住了。可还没等他想好该如何应对今日这变局;就只听外头传来了一声凌厉的风声;刚刚还双手扶着栅栏拼命求饶的那个手下;竟是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却原来一条牛皮鞭子狠狠地击中了他外露的手指。

“杜长史问话;谁若敢虚言;杀无赦”

随着这一句恐吓;一脸凶相的赤毕这才手持鞭子退回了杜士仪身后;那样子像极了一个凶神恶煞的狱卒。这时候;杜士仪扫了一眼牢房中那些萎靡不振的俘虏;强忍住地牢里那股让人反胃的恶臭;暗想要不是王忠嗣现身;他早就把人押到太原让太原府那边上下属官去劳神了。停顿片刻;他就直截了当地问道:“说吧;是谁主使的你们伏击固安公主;继而更袭扰云州?”

“我们只是马贼;哪里有钱有粮就去哪里”髭须大汉抢在所有人之前;用生硬的汉语回答了一句。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外间那绯色官袍的年轻人却哧笑了一声;用娴熟的奚语问道:“听说奚族度稽部首领;年前又迎娶了一个年轻美貌的妻子?

此话一出;牢房中登时鸦雀无声。髭须大汉没想到外头那大唐官员竟然精熟奚语;愣了一愣之后便咬咬牙用奚语答道:“没错;那本来是大王看中的女人;可谁知道他却抢了先;大王为此大为恼怒。”

“哦;是吗?”杜士仪突然又改用了突厥语;似笑非笑地冷哼道;“度稽部首领是迎娶了一位新的妻子;但并不是什么年轻貌美;而是他一个亡故部下的妻子;悍勇堪比男人。这样的女子;李鲁苏那种软蛋会敢娶?想要糊弄我;你们还不够格”

见刚刚说话的髭须大汉紧紧闭嘴不再说话;杜士仪方才淡淡地继续用突厥语说道:“就这样被关上半个多月;滋味应该不那么好受吧?而且;这股腐臭;似乎是你们中间有人死了。这才半个月;等到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想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任由同伴在自己身边化为一堆白骨;日日夜夜和这些尸骨一同腐朽;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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