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凳子砸在小凌头上,小凌倒在了地上,好多好多血……”霖儿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眼神空洞着,“然后,爹爹把小凌跟阿娘埋在了一起,把我关在屋子里,防止我逃跑,还把窗子封了起来,再后来,李家哥哥知道了这件事,偷偷把我救了出来,我们说好要一起逃到沅湘,但在路上,李家哥哥被李伯抓了回去,剩我一个人流浪,最后,”她苦涩的笑了笑,“就到这里来了。”
沈棠没有说话。
霖儿自嘲笑着:“是不是一个俗气的故事?”
“……”
“能告诉我你是哪个字吗?我想记着。”霖儿突然道。
“沈棠,‘归人度烟水,摇映野棠枝’的‘棠’。”
霖儿怔了下,随即转头低低的笑了。
沈棠一脸不解:“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霖儿摇摇头,温柔的摸了摸他脑袋:“我们这种农家子女,哪里读过什么书啊。”
“是……海棠的棠。”
“好听。”
月光变得朦胧起来,似乎要天亮了。
………
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一阵敲门声。
“……沈棠……沈棠,沈知寒!”
沈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陈列和床帷。他坐起来定了定神,然后下床开门,手还未触及门,门就被人粗暴的踹开了。
桃夭放下作恶的脚。
“桃夭……”
沈棠还没缓过神来,桃夭就已经踏了进来。
沈棠蔫蔫的,走到床边坐下,又没骨头似的躺在了床上。
“做噩梦了?”桃夭靠在窗边。
“不算。”
“那就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吧,我们出去逛逛。”
“嗯--”沈棠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灯笼--鲜红的灯笼--公子瞧瞧灯笼吗?”
“瞧瞧花吗?新摘的桔梗花!”
街上的叫卖声高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