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和尚,竟连他们也看不惯。
他们不知道赤城山的五恶佛就算在中原也是异类,还以为中原佛教就是这个样子,心里极是鄙夷,连整个中原佛教都看得轻了。
其中一名喇嘛冰冷冷地道:“用贵国的话说,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我师父先到这里……”
林书香娇笑一声,踏前一步:“既有先后之分,武公子可是先请了我家佛爷,我家佛爷没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家佛爷争?”她声音娇美,婀娜多姿,说的虽是毫不客气的话儿,殿上诸将看在眼里,听在耳中,却是无不心动。
那喇嘛怒视林书香,林书香却看向武五思,曼声道:“武将军,那些逆贼再怎么反,也是我天朝之事,这些异番的魑魅魍魉何必请来?就算靠他们成了事儿,也嫌丢人,若是他们本领不济,自己出丑也就算了,岂不误了陛下的大事?”
那喇嘛大怒:“你说啥?”手捏勇猛菩萨手印,一拳便向林书香打去。
林书香纤腰一扭,佛光乍现,竟将那喇嘛的拳印硬生生挡了下来。
磨莲蓦地抬头,看着与他这名弟子对恃的娇媚女尼,冷冷地道:“大雷音破障佛光?”
唐小峰在檀木床上大笑道:“这秃驴有点见识。”
武五思和众将心想,你自己也是秃驴,怎的说别人秃驴?
燕紫琼在“师父”背上使劲掐了一下……她们现在也秃得很,这“秃驴”二字,连她都开始觉得分外刺耳。
唐小峰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干咳一声,正要说话,磨莲却已缓缓起身,淡淡地道:“竟然两边来了都不想走,大家都是佛门中人,何不就用佛门之法,分个高下?”
武五思原本亦是头痛,大是欢喜佛是他请来,况且这yin僧恶名满天下,他也不想轻易得罪,磨莲却是魏王武承嗣请来的,就他本心来说,自然更希望用自己请来的人,事了之后,也不用被人分去功劳,但他既不愿得罪魏王,亦不想得罪桑耶寺。
毕竟密宗在中原虽然没有多少势力,却是吐蕃国教,得罪桑耶寺就等于是得罪了整个吐蕃。
他身边那名祭酒却一直都是负手而立,亦不说话。
武五思踏前一步,道:“何为佛门之法?”
磨莲木木然道:“佛门中,但有疑惑,不过就是一个‘辩’字,我与我这两名弟子共有三人,你们也出三人,三局两胜便好。”
唐小峰正自琢磨着这个“辩”是辩什么,林书香却已问道:“是文辩,还是武辩。”
武五思道:“何为文辩,何为武辩?”
林书香道:“文辩即是机锋,武辩即是斗法。”
斗法谁都知道,武五思正要问什么是机锋,林书香面前那名喇嘛已厉声道:“贫僧摩竹,何人敢与我斗法?”
燕紫琼见这喇嘛如此猖狂,立时便要纵下檀木床,唐小峰死死将她按住。
燕紫琼不满,卧在他腿上狠狠瞪他,唐小峰一掌按在她光秃秃的脑袋上……你也不要给我多事。
她根本不会佛门禅功,虽说大是欢喜佛看到漂亮姑娘就想收作徒弟,他身边的小尼姑未必要会禅功,但她的燕家剑术太过显眼,而这里却有不少黄天道道徒,一旦看穿她是燕家的人,难免起疑。
林书香微微一笑:“我来与你斗法。”
唐小峰心知,他身边这些美眉也只有林书香上得,阳墨香等人虽有兽魂,却不懂佛门功法,当众变成妖兽,也很容易让人猜到她们是隐玄七女,魏紫樱虽不像隐玄七女那般有名,但同样是只会剑术,不懂禅功,宰氏姐妹的本事更差,虽有风火轮和火尖枪,实力本身却是不济,跟这摩竹斗法恐怕只是送死。
而他“自恃身分”,就算要动手,大庭广众之下也只能去跟磨莲动手,磨莲随便站出一个徒弟就能逼出他来,那他前面的狂妄岂不成了笑话?
摩竹冷冷地道:“此处太小,到外头去。”率先飞出大厅。
林书香紧随而去,众人一同跟出。唐小峰依旧是左搂燕紫琼,右搂廉锦枫,被阳墨香、魏紫樱、宰银蟾、宰玉蟾四女抬着,来到外头。
广场上,林书香与摩竹面对着面。
摩竹大吼一声,挚出一根金刚杵,随着他这一吼,大地震动,天空中几只飞鸟坠了下来,惨死当场。
一般来说,身为佛门弟子不可杀生,但密宗却是不同,刚开始修行密宗的人的确是不可杀生,不沾女色,但修到一定境界,不管杀多少人,沾多少色,都不会影响到自身修行,所以在密宗,杀戒和色戒都不被当作一回事,只要到了某个地位,听之任之。
而林书香虽是娇媚女子,他亦不会有丝毫留情,密宗的诸多观想里,有一种便是观想自己日日受美女诱惑,任她千娇百媚,袅娜万方,也只视作枯骨,不动不摇,修到后面,哪怕是与那些女施主行着yin欲之事,心中亦只有佛,这便是密宗的“乐空双运”,也是密宗与中原讲究“持戒”的显宗截然不同的地方。
摩竹吼完,一杵便向林书香砸去,他与林书香虽有一丈之遥,这一杵却气势惊人,蓦地幻大,如山一般往林书香脑袋砸下,看得诸将色变,阳墨香等人亦是心惊胆战,替林书香担心起来。
林书香却是俏目一睁,额上多出一眼,以法力挡住金刚杵,又身子一摇,变出十八只玉手,各持法印,击出破瘴佛光,十八道佛光全都轰向摩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