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像这种事情,永远没有事到临头的时候,让人体会不到急迫,总是想且看看再说,该做决定时不做决定,往往一拖延,便越来越不好办了。世上的很多事情,往往都是如此,小夏的父母可能还寄希望于小九公子呢。
小九既然对小夏没那种想法,就不可能背这口锅,该做决定就做决定,否则将来反而招人怨恨。太落当然也明白了,但是送小夏回家,他的感觉是既不舍又不忍。
小九眨了眨眼睛道:“太落叔,既然你尚未成家,又这么牵挂小夏,就娶了她吧。”
太落就如石化般当场傻掉了,过了好半天,才突然惊醒过来,涨红了脸连连摆手道:“老夫这把年纪,小夏正青春年少,我还是看着她长大的,公子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这如何使得?”
小九的思路好像和太落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仍自顾自般说道:“这如何使不得?难得知根知底,更难得你对她有意。”
太落有些恼意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对小夏有意了?我可从未对她动过那等心思!”
小九居然笑了:“有些事情,自己未必清楚,但旁观者能看得见。我相信你没有打过小夏的主意,但并不代表你对小夏没意思。我方才问你话时,你的第一反应根本不是拒绝,而是愣了半天。
你要真是对小夏无意,这种事情,直接说不愿意就可以了,反正也不在她当面。不是直接拒绝,反而是愣了那么久,开口时先找借口,我就觉得这事有戏。假如没有你说的那些借口,你的言下之意,是不是就不会拒绝?”
太落已经让小九的话给绕晕了,问道:“公子,这都是谁教你的?”
小九:“我记得宝明国王宫的内侍总管曾与心腹手下闲聊时提到,和人说什么事情,对方不是直接拒绝,而是先找借口说这样或那样不行,便是有门。”
太落:“这都是什么人啊!”
小九仍然笑道:“管他是什么人,反正你不认识。此人能在宝明国王宫中当了十多年的内侍总管,也算是个人精了。当初我年纪还小,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倒也没想避讳我,而我觉得很有道理。”
太落:“这都是哪家的道理?您怎么能把我和小夏……”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接公子的话。
小九突然又问道:“太落叔,从宝明国到吕泽部,就你所见,世上男丁大多寿数几何?”
他的思路太跳跃了,居然又问了这种问题,太落只得答道:“要看年景,想当年洪水之时,均寿过三旬就不错了。如今好多了,均寿可近四旬,所以说老夫……”
小九抬手打断他道:“若二十娶妻,大多在世也不过二十年。太落叔,以你这身子骨,再活个二三十年有问题吗?假如修为更进,那就更不用说了!”
这番话竟让太落又愣住了。他们说的是当时人们的平均寿命,在如今的年景也不过是接近四旬。这与当时的生活以及医疗条件有关,毕竟夭折率太高了,各种伤病意外都可能有致命。
但是另一方面,当时也并不乏长寿之人,这些都是先天体魄强健,而且是运气很好的人。自古以来,寿也代表着运,意味着这一世很少遇到灾病。
小九给太落做了个假设,假如小夏就嫁了个二十岁左右的寻常男子,在大多数情况下,其夫在世也不过二十年左右。而太落有二境巅峰修为,生活也相对优越安逸,只要不遭遇意外,再活个二、三十年很轻松,更别提假如将来修为更进了。
见太落讷讷未答,小九又问道:“太落叔,你若真的一心想给小夏姐姐找个好人家,她还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人家吗?而且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可以吗?既然别人可以,在你自己身上,又为何不行?”
太落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毕竟是一名贵族也是一名修士,小夏能找到比他更好的夫家吗?而且像太落这种身份的人,纳小夏这般年纪的女子,周围有的是,这就是当时的实际情况。若换成别的贵族,收小夏这样一位村寨人家出身的侍女,顶多是纳为侧室。但太落的情况不同,他并未成家,这就是纳正室了。
太落又摆手道:“这事并不合适……”
小九截住话头道:“并不合适你我在这里商量,也得小夏姐姐愿意才行。你放心,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也不会强迫他的,会去亲自问问她。若她不愿,我绝不勉强,会拿一笔嫁资财货送她回家。若是你担心她回到家中嫁资不保,别院中还可以再留一笔,待她出嫁时再给。”
太落的脑筋有点转不过来了,又劝阻道:“若她不愿,您就赶她回家,这不太好吧?”
小九摇头道:“不是我要赶她回家,到了年纪,她父母该领她回去了,除非你想留她……待我明天找个机会问问小夏姐姐的意思,若她也愿意,你会反对吗?”
太落:“这,这事太过突然,容我想想……公子,您真的要去问小夏吗?”
小九:“你若不想让我去问,我就不去。”
太落思忖了半天,才低头道:“您不要说的太直接,也千万不要勉强她。”
小九:“这我当然明白,等我问问小夏姐姐的意思再说……最近山庄里还有没有别的事需要操心的?”
太落:“公子刚才提到小夏年纪到了,我又想到白筐子年前也满十六岁了,该让其父母领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