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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既然大家都有不同的意见，那不如问问怀春好了。”

赵恒转头看向怀春，“你怎么想呢？是要跟我入宫享清福，还是继续留在这座花楼之中？”

怀春脸上的苦笑越发明显。

她停下手中的琴，站起身朝二人鞠躬。

“感谢二位厚爱，怀春能被二位如此在意已经是此生换来的福分。不过有劳二位关心，我既不会入宫，也不会继续留在花楼。”

赵恒并未有太多意外，只是平静点头。

倒是季天常不由瞪大眼睛，下意识问道：“你要走？”

怀春说道：“是的，季大人，感谢您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现在的大部分银子都是从您这里拿的，所以我很感激您。但是我必须要走了。”

“去哪？”

“我出生在江南一座偏僻的村镇之中，自幼家贫无以为生，十二岁时便被父亲带入京都，送入这座花楼之中，至今已有六年之久。”

“一个月之后，当初跟花楼签订的契约时效便要到了，到时我会返回老家，在那里嫁人生子，过自己平凡普通的后半生。”

“来京都之前，我母亲已经因饥荒而死，入京都后父亲不久也死于非命，如今我在京都已经无亲无故，所以我想回那座古镇，那里还留有我对他们的记忆。”

也是一个苦命人啊！

赵恒心生怜悯，不由问道：“既然如此，不如留下？”

怀春微笑道：“感谢陛下厚爱，可怀春不打算入宫当所谓的春贵妃，我只想嫁一个普通本分的男人，安然地过完后半生便好，怀春愚笨，恐怕无法侍奉陛下。”

赵恒反问道：“那，不如为他留下？他似乎很舍不得你。”

怀春看了眼季天常，微笑道：“季大人心中有所牵挂，即便我留在他身边，他也仍会日日夜夜思念另一个人，又何苦自寻烦恼呢？我只希望季大人能早日寻得那位佳人欢心。”

说完，怀春将几枚碎银放在桌上，怀抱着琵琶快步走出房间。

李卫看到这个姑娘突然出来，顿时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准备进入房间，但想到陛下的吩咐，只能继续在原地等待。

厢房内，季天常看向桌面的碎银。

那是他给出的两倍价码，此时被还了回来。

怀春为她们弹琴，最终分文未收离开。

“你知道她会走？”季天常问道。

赵恒挑眉，“我不知道。”

“那你为何故意骗她入宫当所谓的春贵妃？”

“我可没打算骗她，若是她点头，我会立即送她入宫。”

季天常看着赵恒的眼睛，看不出他是否撒谎。

“进宫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如今的大夏风雨飘渺，那座皇宫更是牢笼一般，她入宫便再没有离开的可能，除非死了被人抬出来。”

赵恒反问道：“那你觉得，她留在花楼的结果是什么呢？这一两年里有你暗中保护，所以她未受任何胁迫，可如果你不在了呢？她最终还是会被某人强娶，回家去当某个四房五房，甚至是见不得光的小妾。”

“而且，你觉得她回老家的古镇生活会很好嘛？你也清楚眼下大夏是何等情况，尤其是偏远古镇。那里官商勾结，山匪横行，她甚至可能没法平安回到那座镇子。”

赵恒沉声道：“她不会入宫，也不会回乡，我会安排人去城南买一座小宅子，你若是想跟她说话，之后可以去看她。”

“什么？”

季天常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赵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