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我没想到槐香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居然会离谱到和人赌石,难怪老爷子会如此的震怒。
这赌石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很多人因为赌石,最后弄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有很多世家,明令禁止自己族内的人参与赌石。
那以前赌石只在滇南一代流行,因为靠近玉石的原矿的产地缅甸。
早期在北方,北方人很多都不知道什么赌石,赌石在北方一代是后来才兴起的。这几年赌石这行十分兴盛,会有很多的北方的从事玉石古玩的商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地价埋进玉石矿石的原矿,举办赌石活动。
打一个最近的比方,老何家以前也是有名的世家,家道中落就是因为何东凌赌石。何东凌当年听说不仅把祖传的所有身家都压上了,还把自己的老婆也作为赌注,写入赌石的契约当中。
最终,不仅把家产输了个精光,连老婆也输给了别人。
何灵川的母亲,听说就是这个原因,让人给活活的逼死的。
好在何东凌后来幡然悔悟,继续经营祖辈上的家产,最后才勉强过上了小康之家的日子。这是往事,有些还是我亲眼见到的,所以我对何灵川出家避世从来不感觉到惊讶,他们家曾经遇到过的变故实在太大了。
“是,是父亲说的是,是我没有管教好槐香,给佟府脸上抹黑了。”槐香的父亲一边认着错,一边就走到我身边来,接过槐香冰凉的身子,“笙儿,你把老三给我吧。我来送她去老爷子的房里,你还没吃早饭吧?李婶子已经做好饭了。”
我刚刚在上茅厕的路上,就遇到过这个煮饭的婆姨,我当然知道饭做好了。不过,我还是客气了一下,“谢谢舅舅,不过,我想等槐香醒了再去吃饭。”
那个男人听到我叫他舅舅,突然身子一颤,对我有些生疏坚硬的目光柔软下来,“也好,我听云师父说了,你和老三以前就认识。”
槐香被她父亲抱在怀里,送到了老爷子的房间里。
这回我看清楚了,老爷子的手就在一根细细的皮革造的绳子上一拉,影子木的屏风就慢慢的收拢了。
影子木的屏风后面,是老爷子平时躺的的椅子。
这影子木大家可能不是很熟知,没有楠木、檀木那样的家喻户晓,却是有说头的。
之前一直在说影子木的盒子,其实有些生长的比较特殊的影子木比金丝楠木都要贵重很多,因为它以树木生长在根部的瘤子制成,展现出的是一种病态美,又称作瘿木。
生病的树木本来就不多,还要取出这么完整的木材,做成家具,就更不容易。
再加上屏风本身的精美绝伦的雕工,以及失传的制作工艺,这一见东西放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价值不菲的。
要是拍卖出去,估计能在四九城的四环内买层楼了。
云师父把老爷子扶到了躺椅上,我搬来一张八仙椅放在老爷子的躺椅旁边,槐香的父亲就把槐香放在椅子上。
我以为老爷子还要起身诊脉,没想到云师父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红色的细线,快速的在槐香手上缠了一圈。另一头直接就递给了躺在椅子上的老爷子,老爷子的粗糙老迈的手指捻着红线目光灼灼的看着昏迷的槐香。
他一开始抿唇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摸脉。
少顷,他单手捂着唇咳嗽了几声,云师父给他顺过了气。老爷子才轻轻的把红线放下,云师父又做到书案前,就听老爷子慢悠悠的报出方子里面的药物。
老爷子说一味药材,就要顿一顿。
云师父坐着直到写完,还要等一会儿,才能等到老爷子说的下一位药材。等到方子都开号了,槐香的父亲才拿着药方出去找人煎药。
云师父把烟杆递给老爷子,老爷子轻轻的就推开了,清癯的目光落在槐香身上,“好了,老三,别装了。你不过是邪寒入体,喝点驱寒的汤药就没事了。出息,跪了一夜,就耍这种花招骗我。”
槐香闭着眼睛在椅子上坚持了一会儿,才胆怯的睁开眼睛,她看着老爷子,眼泪汪汪的,“爷爷,我……我知道错了,您就饶了我吧。”
“不是祖父铁石心肠,佟佳氏出去的各个身怀绝技,哪个像你一样为非作歹?”老爷子对待槐香的态度即怜爱,又十分的严厉,他的语气忽然加重,“只要我有一口气在,谁也别想做坏了规矩的事情。”
槐香撇撇嘴,有些不甘,“我只是帮人判断成色,我也没做什么亏心啊。爷爷,我跟你解释,你怎么都不信我呢。”
云师父朝槐香使劲儿挤眉弄眼,看到老爷子脸上越来越深沉的表情,一脸的无奈,但是还是斥责了槐香,“你要是没做亏心事,怎么人家杨老板把状告到老爷子这里来了?难不成杨老板还能冤枉你了。”
云师父一看就是帮着槐香的,明里斥责她,暗里却是提醒老爷子槐香还有可能是被人家冤枉的。
“哦?我和杨老板几十年的交情,他还能冤枉一个小辈?”老爷子犀利的挑了挑眉,表面上一副惊讶的样子,嘴角却是一丝嘲讽的意味。
这个杨老板,我估计应该就是个做赌石的老板,和佟府的老爷子还有点交情。估摸着槐香帮人看赌石的成色,挡了人家的财路。
其实我也很好奇,槐香到底是怎么判别赌石的成色的,我看槐香摸宝识古的技术了得。但是没想到,在看原矿上,还能有造诣。
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