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桃灼拨来的电话时,桃夭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片刻,视线从手机上转到窗外,眸色晦暗不明。
桃灼第一个电话没人接,立马又打了一个过来。
这回桃夭接通了:“哥哥?”
“桃夭,……打扰到你吗?”桃灼的声音还是和以往一样,冷静而温柔,听不出情绪波动的清脆少年音。
桃夭抿唇:“没有,刚才我没注意看手机。哥哥,有什么事吗?”
你已……久很久没有和我联系过了。
桃夭没有说。
桃灼:“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关心关心你,你最近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很久没发病了。”
“那就好。”桃灼迟疑片刻,“桃夭,听柳阿姨说,你现在在外边住?”
柳芳是桃家的保姆,平日里主要在老宅里帮帮忙,尤其最近桃家没人在家,柳芳更是得一个人守好房子。
桃夭只说了一个字:“对。”
“……夭,你的身……不还是让柳阿姨来照顾你吧?”桃灼温声劝道。
“不要。”桃夭的回答简洁明了。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桃夭你何必记这么久呢?”桃灼叹口气,“现在我、爸爸妈妈都在国外,能照顾你的也只有柳阿姨了,而且当初那件事,其实是你不懂事造成的,你何……
说到后面,桃灼干脆也不说了。他这个妹妹有多倔,他又不是不知道。
而且桃夭向来乖巧懂事,当初会发生那件事,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和父母的疏忽。桃灼忙于学业,桃家父母忙于工作,没能照顾好、教育好他这个病弱妹妹。
桃灼眸色暗沉,在心底长叹一口气。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一会儿。
桃夭躺在沙发上,瞳孔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眸中突然聚起一层蒙蒙雾气。
“哥哥,医生说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事情是过得开心。我现在很开心。让我和柳家人单独相处,我不开心。”
桃夭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眼中水汽褪去,取而代之是些许笑意。
“而且现在,有人照顾我。”
电话那头,桃灼的眉头轻皱,声音也沉了下去:“桃夭,你现在和洛小姐住一起?”
“你怎么……桃夭刚开口,就立即想起了什么,直接问道,“哥,你看了那……可的直播?”
桃灼承认:“有人发给我的,我看见视频里,你和洛小姐在一块儿。”
“我现在就住在洛络楼上。”桃夭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趴着和桃灼通话,“洛络她人很好,至少现在的她很好。……
桃夭本来想说“我很喜欢她”,但话一出口,她面色就黯淡下去,将后半句话吞进肚中。
桃灼那边明显地愣了愣,似乎是在组织该说些什么。
桃灼是十分温柔懂礼的人,在他看来,背后议论他人是一件十分无礼的事儿。以前的“洛络”再怎么过分,他再怎么不喜,他都没在家人面前说过什么。
一家人偶尔提到他这个未婚妻时,桃灼最多也是皱眉叹息,从未发表过什么意见。
但那时,桃夭偏偏从他的微表情中,读出了他对未婚妻有多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