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心思?
江洛瑶愧赧地一直盯着他手里的锦帕,到底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口。
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就不再怪他了。
自己不该这般欺负他的,锦帕是他给的,庇佑她不受噩梦侵扰,而自己最初进入王府叨扰他,也是爹爹为了让自己能够平安躲过灾祸。
这是一场别有用心地相遇。
不曾想,他居然把真心都剖给自己瞧了,甚至愿意往后一直陪着自己。
江洛瑶怜惜地看向他,心想,是自己不対,他不能人道,看样子本是要寡独一生的,是自己不合时宜地来了,叫他更加无能为力,更加懊悔和恼恨。
盛玦:???
盛玦正准备和她“兴师问罪”呢,结果话刚说完,就看到江洛瑶用一副悲悯的目光瞧着自己?
她……是在可怜自己?
可怜什么?出什么事儿了,需要用这种眼神来看自己?
盛玦实在摸不准她为何转变成了这般,只能继续同她対视。
江洛瑶突然开口就是一句道歉:“抱歉,王爷……是我的不対。”
盛玦目光一怔,没想到她非但不羞愤,反而和自己道了声歉?
就因为私藏自己的锦帕被发现了吗。
这有多大事儿,他也不是个心量窄小之人,不至于真的因为这点事儿说她的不是。
相反,他在发现锦帕被她压到枕下时,心里还是很喜悦的。
这说明対方日思夜想的都是自己,就算自己整日来叨扰也没有让対方厌烦,甚至在自己走后,她还把自己的贴身之物放到了枕头下,希望夜里也能梦着自己。
盛玦又无奈又欣慰地扶了下额,心想,她果真和自己在某些方面很是相像。
明明白日里故作一副厌烦的态度,対自己也爱答不理的,谁想到她居然会偷偷地把自己的锦帕藏起来呢?
盛玦笑着嗔怪她:“你呀……”
江洛瑶没说什么,心里戚戚然——他这般好的人,上苍为何要如此苛待他。
她抬目,继续心疼地端详着他。
哪怕夜已深了,床帐之内没有多少光亮,但依旧可以瞧得见他优越的容颜,那双深情的桃花目隐匿在晦暗里,眼尾微微上扬,像是蕴含着笑意。
盛玦知她看不太清,便主动俯身靠近,一边将她往里侧送了送,一边上了榻。
“如若看不清本王,不如抬手摸摸看。”盛玦在黑暗里摸着了她的手,随后又拉着那双手,放在了自己脸上,“闭上眼,应当可以感知得到。”
他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用手心轻轻压着她手背,牵引着她。
察觉到掌心冷感的面庞后,江洛瑶慢慢回过神来,她一时震惊,便没有听他的话闭上眼睛。
见她不配合,盛玦用另一只手覆住了她眼眸,重复道:“闭眼。”
这下,江洛瑶是彻底看不见了。
她只能像是眼盲一般,双手皆去抚摸摄政王,他的骨相冷峻,轮廓也分明得很,江洛瑶率先摸到了那対凌厉的剑眉,他的眉弓足够,因此衬得眼窝更加深邃,随后,是俊挺的山根,再到挺拔的直鼻……
江洛瑶不小心探到了他的鼻息,手指微微一蜷,收回手愣了片刻,才继续往下探寻。
再往下,是削线般流畅的下颌……
不対,好像漏了什么。
江洛瑶重新折返,从下颌往上,双手轻轻攀着他脸庞,指腹不小心扫到了一处温软。
嗯?
江洛瑶看不见,只能凭着记忆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