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者,躯骸也。
时月老死,腐化成泥,却因风水玄葬之法,催生四尸不腐;四者乃为:行僵荫走,行者凶煞,僵者恶煞,荫者鬼煞,走者丧煞;其中荫尸,又分乾湿两者;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乃恶性八煞,皆因八曜煞响,黄泉煞水,封棺葬入,故而荫尸不化,尸骨不腐。——摘自《无字天书》通阴八卷。
……
白世宝将无字旧书翻过来调过去的瞧着,心想怎么我就看不到上面的字迹呢?再回头时与蓝心儿的眼神对视在一起,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俩人齐声说道:“你(我)是死人……”
“终于被我摸到根儿上了!”
白世宝心说难怪师父一辈子都没有悟透这本书的奥秘,敢情这本无字旧书是祖师爷死后写的鬼书!
阴鬼写的东西,凡人哪里能够看到,可怜张瞎子用过狗血鸡血人血,等等各种血祭之法都无法解除书上的禁锢,原来这本书根本就没有禁忌!是写给鬼看的。
白世宝记得和张瞎子初次走阴时,那位刽子手曾在黄纸上写了字据,还阳后也是看不到上面的内容,当时张瞎子还教白世宝怎样用阴阳水来现鬼字,为何张瞎子却没有想,到用同样的方法来看这本鬼书呢?
白世宝怎么想也是不明白,心中着急看书上的内容,四下里寻摸着东西,口中碎碎念道:“哪里有水?我要水……”
“你口渴?”蓝心儿问道。
白世宝摇了摇头说道:“我要烧壶开水,再注入凉水,调成阴阳水,浇在这本书上,便能够看出字了!”
蓝心儿叹了口气,拉住白世宝说道:“哪里用的着这么麻烦,你不是可以走阴吗?将你魂魄出窍,也变成鬼时,再看这书不就可以了?”
“……”白世宝愣在那里,拍着了拍脑袋笑道:“我怎么跟师父似的?认准了什么道儿便一头扎进去,不知道拐弯儿,脑袋里单绷着一根脑筋……”说罢,从怀中将符咒甲马、黑狗骨粉、缚魂红绳一一掏了出来,摆放在地上,尽是走阴时所需的法器。
白世宝盘点了一遍后,皱着眉又说道:“还是不成,少了血馒头!”
蓝心儿瞧着白世宝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别那么麻烦了,实在不成,我念给你听?”
“这个……”
白世宝犹豫着,这旧书毕竟是道派祖传下来的东西,让其他道派中人翻看恐怕不妥,先前被她无意中翻看算是巧合,倘若真将此书再递给她读,心里还解不开这个疙瘩。
蓝心儿也看出来白世宝的顾虑,冷笑了下,心说道:就算这本破书写的天花乱坠,本姑娘也不稀罕读!你还是自己留着当个宝儿吧!想罢,再瞧白世宝依旧愣在那里,愁得不行,便追问道:“将那血馒头换成别的不成?”
“师父说过,要用血馒头来喂那阴狗,全凭它来引路呢!”
“真是死脑筋!你只是魂魄出窍,在这里看书,用得着阴狗引路吗?难道要阴狗引你去寻个僻静的地方才能看书?等你回来,我还阳的时辰都错过了!”
白世宝愣了一下,心想平日里自己还算机敏,怎么在蓝心儿的面前,脑袋变成笨猪一样?
白世宝按照七星方位将黑狗骨粉摆放妥当,抻着缚魂红绳系在两腿之间,又烧了走阴甲马,最后平躺在地上,将两只鞋一正一反的摆好,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ЖЖЖ
“喂喂!”
白世宝感觉被人推醒,微微睁开眼睛。
蓝心儿坐在身边撅着嘴巴抱怨道:“你都睡了十分钟了,怎么还不起来?”
白世宝揉了揉困眼,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瞧着自己的肉身平躺在地上,心中一喜,叫道:“成了!”急忙弯下腰去摸肉身怀中的那本无字旧书,捧在颤抖的手上,瞧着这本无名旧书,浑身气血沸腾起来,心中却是五感杂陈,哆嗦着手指,猛地翻开了第一页……
赫然看见几个浓墨大字,没有标点分隔断句,上面写道:此书所记皆为密传之法如有窥探之人堕入万劫而不复之地空城灵道子书。
白世宝惊道:“空城灵道子?走阴祖师爷!”
在往后翻,页页浓墨所书,入笔苍劲,字迹不下千言万语,文字下方记载的尽是方方圆圆的咒符图示,白世宝见这些文字晦涩,图示难懂,又将书页翻置到前页上,凝神望去,激动地浑身颤抖,眼睛盯着这页所记载的文字,哑着嗓子拖着颤音儿念道:
“诸天万物,百千万种;天者三宗,日月星辰;地者三宗,河海山峦;道者三宗,心身法悟;天机造化,物生鬼魅;乾坤相合,阴阳相倒;妖灵孳生,群魔乱舞;神人尽诛,鬼魅相灭……”
此时白世宝感觉浑身血脉膨胀,好像有股乱流在体内横冲直撞,似野马纵横一般,顷刻间已经脸色涨红,通身大汗淋漓,自言自语道:“这书中所示之法,字字珠玑,奥妙意长,需要精心领悟,多家练习才行!”
蓝心儿在一旁看着白世宝表情怪异,感觉白世宝被这本鬼书迷了心智,急忙起身跑过去“啪”地一声将书合上。
“你干嘛?”白世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