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的箭竟然出现在江南,简直荒谬绝伦。
二十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脸有惧容。
护军没带有弓箭,所以受到劲矢袭击,折损了不少人,一直就缺乏冲上搏战的勇气,现在又受到劲矢的突袭,九死二伤。
无双剑客以为自己剑术无双,武功无双,但要他硬向箭雨闯,他还没有这份贾勇赴死的豪情,旷野中一无遮掩,他哪有飞渡这三两百步,不受劲矢伤害的能耐?天知道到底有多少张强弓在等候他送死?
论个人武功,他是最强的人,他没有勇气自告奋勇上前,其他的人更是胆怯心虚。
“咱们该怎么办?”他向护军的领队问。
他只来了六个人,当然得由占多数的护军作主。
“等候后面的人赶到再说。”护军的领队比他更心怯,不敢下令冲出,“已损失了九个人,咱们禁得起箭雨的袭击吗?把他们困在这里,夜间弓箭的威力有限,所以只有等。”
“好吧!等。”无双剑客下合心意,“反正他们逃不掉了,不必操之过急。”
杜琴这些人不能等,时光飞逝,等得心焦,天一黑,弓箭的威力有限,对付不了从三方蛇行鹭伏接近的人,夜间混战人手多的一方稳操胜算。
对方第二批的人马来了十八骑,停留在三百步外不再冲进,可知已有困死他们的打算,更可能等候天黑,他们不能走,也不能等候。
很不妙,远远地便看到飞赶的第三批人马,足有三十骑以上,来势如潮。
三批人马聚集在一起,向这一面指指点点。
张振邦看到两个身材特高的人,心中一凉。
“是哼哈二将,南京来的人到了。”他向同伴不安地说,“这两个混蛋平时也穿掩心甲,皮坚肉厚,手脚挨上三五箭要不了他的命,咱们三五个人也对付不了一个。弟兄们,咱们得作最坏的打算。”
不久,对方派出二十余名骑士,砍下一些树枝拖放在一起,由另一起人开始用柳条编架。
有人拆掉他们丢弃的轻车,把木板拖来制盾。
李定国默默地逐一向同伴走近,每一位同伴皆默默地取出衣内暗袋所藏的物品交出。
“小妹,他……他们在……在做什么?”又开始清醒的幻剑飞仙,向坐在身旁的杜琴问,她的头部转动困难,事实上不可能看到附近的动静。
“他们砍木作盾,做防箭的推架,架后用马推动,张叔知道他们所使用的攻坚手段。”杜琴也掏出身上的荷包、秘袋,开始用剑掘土,“他们等不到天黑,决定性的时刻将届,尚姐,我……我可能无法照顾你。”
“小妹,我会走该走的道路。求求你们,坐骑仍在,你们仍可脱身。”
“不可能的,他们的人比我们多五倍。”“你在做什么?”
“把有关身分的器物埋藏起来,以免官府查根。张叔他们都在做,他们是可敬的人。尚姐,皇室的锦衣卫也有好人,上次我们替他们办事,他们用性命来回报我们。”
“天啊!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们……”“尚姐,我不要听你这种话。”杜琴一跃而起,弹剑作龙吟,“咱们武林有骨气的人,可贵的地方,是认为该做的事,就无畏无惧地去做,义无反顾,生死等闲。黑道好汉们作奸犯科,无道义可言,但为朋友两肋插刀,也算是值得称道的传统。尚姐,你希望我们不如黑道好汉吗?”
那位虬须中年人,突然从藏身的树下长身而起。
“你们看,那个人的行动好怪,不像是他们的人,坐骑也够雄骏。”中年人向左前方一指,向众同伴叫,“他身上围着的是什么东西?”距离太远,只能概略看出人马的轮廓,可隐约看出骑士的风帽掩耳系在头顶,身上有一排像竹篱的器物围绕,右手轻拂着不像马鞭的物体。
人马远在五百步外,在外围轻快地绕走,马是雄健的枣骝,用小走小步驰,像在表演马术,从左至右以那群护军作圆心。
长啸震天,护军们一阵骚动,有人大声吆喝,有人急急上马。
绕了半圈,护军中冲出十二匹键马,向不住长啸的神秘骑士冲去。
“是曹兄!”杜琴兴奋地大叫,“他在用啸声提醒我们不可妄动。”
“老天爷!真是他。”张振邦跳起来,“准备策应他。定国,备妥坐骑。”
紧要关头,曹世奇赶到了。
哼哈二将带了十个人,早三天离开了南京,前往毫县接囚,他们并不急于赶路。
他们也无法赶,这两个巨人比常人重一倍,江南的所谓“健马”其实“健”得有限,巨人会在马上,双脚几乎及地,马的负荷奇重,哪能赶路?曹世奇是昼夜兼程飞赶的,第三天便在凤阳至蒙城途中,赶上了他们,断然超越走在前面。
之后,他有充分的时间准备,在蒙城他花了一天半工夫,花重金在铁匠店打造致命的武器。应付大群强敌,他必须毫无感情地,发挥人类贪婪残忍的本能,把后天所培育的仁义道德博爱抛诸脑后,不然被杀死的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