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俏皮泼辣的杜琴出现,衬托出幻剑飞仙的善体人意优点,加强了他对幻剑飞仙的了解,产生情投意合的融洽感觉。
翻江鏊是背向绿衣女郎的,本能地转首回顾。曹世奇的刹那间失神,老江湖知道必定事出有因。
看到绿衣女郎,翻江鏊脸色大变。
女郎脚下轻盈,明眸紧吸住翻江鏊的眼神。
“你知道我是谁,是吗?”女郎站在亭栏外笑问,没流露丝毫敌意,落落大方的明媚笑容,任何人看了觉得可爱。
翻江鏊却惊得几乎跳起来,女郎的托大,已表示出敌意,来者不善,相见决非偶然。
“听说过你这号人物。”翻江鏊警觉地推箸而起,“绿衣使者余含芳,扬州天罗院院主。”
天罗院,天下四大杀手贪集团之一,据说人手并不多,但该院所接的买卖从没失败过。而该院买卖花红之高,即高居四大杀手集团之首。
天罗院信誉佳,但声誉却差,因为该院办事的宗旨,强调买卖是买卖,与恩怨是非无关。
不管谁,只要有钱,任何人皆可请他们办事,是非曲直他们概不过问。那么,没有钱岂不注定了要受害?
天罗院也有长处,那就是不用暗杀手段完成买卖。
天罗院的院主亲自找上头来,事态严重。翻江鏊曾经是一代枭雄,见微知著,经验老到,已经知道对方必定冲他而来了。
“张大爷不愧称江湖仁义大爷,知道我绿衣使者这号人物。三个月前,我的人总算查出此地的张大爷张斌,就是翻江鏊张冲,可见本院的消息,仍不算灵通。”绿衣使者一面说,一面用目光打量泰然安坐的曹世奇,“此后不断查证,真费了不少工夫。”
“其实,张某并非故意改名逃灾避祸,在地方乡亲中周旋,确也不宜使用江湖名号。余院主必定是为买卖而来,张某似已落入院主算计了,身上没带兵刃,身边没有人可用。不过,张某仍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翻江鏊捞起长衫的衣尾掖在腰带上,举步向亭外走。
“你有三个人呀。”绿衣使者举手一挥,“我带了两个人来。”
不远处的大树后,出来了一个穿青衣挟布卷中年游客。
下面通向醉翁亭的小径,另一个青衣人正缓步向小亭接近。
“我这两个长工,不知道甚么叫武功,这一位……”翻江鏊指指曹世奇,“是在下稍为稔熟的朋友。余院主,你最好不要伤害无关的人。”
“嘻嘻……”绿衣使者娇笑,“只要无关的人不插手,本院的人犯不着伤害无辜,伤害无关的人无利可图,我们不会做这种浪费精力的事。”
“余院主,你这些话,表示你为人还不算太坏。”曹世奇含笑整衣而起,“先用话警告无关的人,情至义尽,按理在下不该插手,但情势不由人。我在张老哥家中作客,他陪我来浪琊山游玩,因而身边不带随从保护,我能不插手吗?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下三滥混蛋。”
“老弟,没有你的事。”翻江鏊急叫。
在翻江鏊眼中,曹世奇只是一个文才比拳脚了得的不文斋的小东主,拳脚聊可自卫,见过世面,跑过不少地方,替人跑京师找寻亲友,才华与见识应付裕如。要和江湖的武林高手较量,简直是以卵击石开玩笑,所以急急阻止他强出头。
“呵呵!张老哥,今天如果我贪生怕死置身事外,日后我还有脸见人吗?”曹世奇大笑,走近翻江鏊,“张老哥,你并不蠢呀!”
“咦!你……”
“你要明白,江湖朋友办事,留活口见证是大忌。杀人灭口不留见证的规矩,你懂,他们也懂。你以为余院主这几句话,她就让我和你的两个长工,活着胡说八道?别蠢了,老哥,她只快办完正事,如何善后,是她的两个杀手的事,避免我和长工三个人妨碍她的行动。”
“可是,你……”
“不必替我担心,我自己的事我负责。如果我有些甚么三长两短,那也是我心甘情愿自找的。呵呵1老哥,你想知道计算你的人是谁吗?”
“在江湖闯荡了将近半甲子,结了些甚么深仇大恨我心里明白。但据我所知,应该不会有人请杀手要我的命。老哥我这一生中,除了因一些利害冲突,与同道发生冲突在所难免之处,自问遵守江湖道义从不过分。我敢以信誉保证,我的手,我的刀,从来不没真正杀过人。利害冲突,用不着杀人的,点到即止,这是我处事的宗旨。”
“也许我可以请这位余院主坦诚相告。”
“那是不可能的,兄弟。”
“总该试试呀!老哥。”
一旁的绿衣使者,愈听愈感到不是滋味,本来动人的明眸笑意敛去,换上了阴森冷厉的目光。
“你决定要插手?”绿衣使者阴森森狠盯着曹世奇,“你能吗?阁下贵姓大名?”
“呵呵!你是天罗院的院主,该你费工夫调查我的底细呀!其实你对张老哥颇怀戒心,不但花了几个月时间调查,也花了不少时间枯等机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老哥家中,仍然有不少武功了得的弟兄。虽则劳驾你院主出马,你仍然没有侵入张老哥家中行凶的力量,所以要等他出来下毒手,张老哥为了陪我而独自出来游山玩水,你等到机会了。可是,你必须过得了我这一关。”
“你比翻江鏊高明多少?”
“呵呵!不多,不多,只多那么一点点。余院主,叫你那两位弟兄,离开那位长工远一点好不好?他们的确是长工,你们绝对不可以伤害他们的,叫他们退。”
曹世奇,一直笑容满面,令人莫测高深。
翻江鏊是老江湖,也感到不可思议。
两个杀手,已到了亭两侧,目光落在两个茫然的长工身上,像随时皆可扑出的狼,长工就是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