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然后狠狠地拍了下自已的脸,清醒点,还不是时候,她也没有资格。
手上的力气使得有点大,应白不管薄红的脸颊,拿起其中一只粉色的牙刷开始刷牙。
门突然嘭地打开了,镜子里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和她交迭在一起,是应苍林。他穿着白t恤和四角内裤,一脸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
他平时梳得整齐的背头不见了,头顶的发被睡得翘了起来,脸上有一点枕巾的压痕,一只手还在揉着眼睛。
应白自重逢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样在家里面无防备的松散模样,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觉得那只兔子大概又动了动耳朵。
她吐了嘴里的漱口水,打算出去,转身却和他打了个照面,然后视线不由稍稍往下偏移了一点。
应苍林顺着应白的视线往下望,然后抬眼,两人的眼神撞在一起,最后倒是应白先移开了,应苍林勾唇笑了起来,又有了几分浪荡子的样子。
“抱歉,独居惯了,之后我会记得的。”他的口吻再平淡不过,仿佛没穿外裤是一件再稀松平常、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儿。
应白有些不自然地侧了下身子想要离开,擦身而过的时候,应苍林却牵住了她的手腕,头轻轻搭上应白的肩膀。
“那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我啊?”如今的应苍林,与年少时最大的一个区别,就是认起错来可谓从善如流,丝毫不吝惜“抱歉”二字,早已没有多年前叫他说出心里的歉意跟要命似的模样。
应白沉默了下,细白的指轻轻搭上了他窝在自已肩上的头顶。
然后她狠狠地把那鸟窝似的头发揉成鸡窝,接着冷酷无情地逃开背后温暖的怀抱,留下一句“下不为例”,就关门走了。
她走得挺酷,关上门后,却靠着门板平复了半天心跳,这小狼崽子以前也没这么和她撒过娇,虽然知道他现在没皮没脸了,可这么直接碰上,她还真是有些难以习惯。
而应白不知道的是,她摔门之后,应苍林站在里面,挑了眉毛打量着门缝。今天是个好天气,室内也光亮得很,她站在门外落下的影子,就这么顺着那条缝泄露了踪迹。
应苍林翘了半边唇角,心情很好地开始洗漱起来,还不忘含着泡沫有些含糊地提醒她一句。
“我能看见你的影子,真这么舍不得我,就大大方方进来看,何必隔着道门。”
这回应白是真的逃了,逃得干干净净,带着她通红的耳朵。
等应苍林洗漱好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饭桌,依旧冷清的厨房,和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的应白,心里暗暗发笑。还真是惯出来了,之前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也过来了,如今刚住进他家里第一天,连早饭都不会吃了。
“你倒勤快。”应苍林一边嘴上呲着她,一边心里美滋滋地进了厨房,不多会儿就端出来两碗面还卧了溏心蛋。
应白脸色还冷,吃得却挺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