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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被藏在了进门处的隔断后,透过方形的空格圈住这片光影。
轨道和镜头马上就要调试好了,导演和摄像都藏在看不见的隔断后,这半间屋子里,只有她和应苍林在沐浴着满身的热。
应苍林穿了戏服,身上的金属扣子反射了点光,刺进躺在桌子上的应白眼里,她下意识闭了眼皱着眉,抵御着眼睛的刺痛。
一只干燥又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帮她遮住了后方投下来的光。她感觉到身上有压力隐隐传来,应苍林伏到她的上方,隐约的呼吸拂过,像蝴蝶扇着翅膀。
这有些荒谬。镜头在看不见的地方,头顶的太阳亮得让人心慌,导演的视线正紧盯着监视屏。
而她和应苍林在相拥。
事情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应白突然有点反应不过来。
可没给她多少反应的时间,应苍林刻意压低的声音钻进她耳朵里,带着颗粒感,麻麻的,让她心烦意乱。
“别把她当作你自已了,也别把我当作我。”
应白猛地睁开眼,只看见他离得极近的瞳孔被白得要化开的阳光照得变成琥珀色。
他的眼睛像万花筒似的,蛊惑着她的心神,她被那双眸裹住,过了一会才问道:“什么意思?”
“你的挣扎、痛苦、怜悯、厌恶,那些都是你的情绪,是应白,而不是陈之宁。”他眼中复杂情绪翻涌,还是狠着心继续说。
“放弃你的傲慢,不要再用你的情绪取代她的。”
然后应白感觉到自已冰凉的指尖被应苍林藏在她腰侧的手轻轻握了下,他在耳侧吐露了一句话,或许是声音低到极限,给了她细沙一样温柔的错觉。
“没关系,你可以把一切都展现出来,可以失控,可以宣泄。”他顿了下。
“我永远都会接着你的。”
她定定地看着身上的人,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体内翻涌出来,陈年的、腐朽的伤口被暴露在太阳底下,好似见了光的腐虫四散乱爬,愈合了一半的新肉被扒开来,等待剜除。
“Action(开始拍摄)!”
戏份正式开始。
那只握住她指尖的手抽出,狠狠抓住她的衣襟,啪嗒几声,扣子飞快地弹起,在空中划出黑色的痕迹。
正午的太阳是白亮的,可照到人身体上时反而有些发凉,应白皮肤上的毛孔迅速收缩起来。
应白身上的白衬衫卡在肩头,勒出一道道痕迹,他的动作并不温柔,叫人看了都痛得发慌。
应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彻底失去思考的能力。
前一秒还在她耳畔温柔低语的人,现在却在肆无忌惮地“表演”着。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受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