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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坚:“二公子到了长安,本想第一时间拜见太子殿下,可宦官专权,朝堂内外密不透风,想见太子殿下更是难如登天。”
华婉宁蹙眉:“宦官刘距?”
杜坚点点头:“是,刘距在长安可谓是一手遮天,听闻太子殿下也受制于他,二公子几番觐见都无果,又不敢轻易将您失踪一事上报朝廷,于是····”
“于是,二公子写信与家主商议,先将此事按下不表,只说您在送嫁途中染病,需调养些时日,延迟了婚期。”
华婉宁听着事情的经过,心中无不惊叹:“朝廷同意延后婚期?”
杜坚挠了挠头:“听说一开始不同意,还是曹贵妃进言,才有了转圜的余地。”
华婉宁:“二弟如今在哪里?”
杜坚回禀:“二公子一直守在长安,唯恐宫中有消息传来。”
华婉宁点点头。
杜坚捧来纸和笔,她亲自撰写家书一封,由飞鸽传书送回豫章华府向父母报平安。
楚二娘亲自从行囊中找出大姑娘的衣裳,又唤人去备热水和餐食。
十多个小丫鬟捧着东西进进出出,却依旧尽然有序。
楚二娘端来一碗安神茶:“大姑娘,您这一路受苦了。”话未尽,她的眼泪率先落下来:“这蜀地山河环绕,您流落在那山野寨子,如何受得了········”
楚二娘眼中的大姑娘,不仅是高门贵女,更是未来国母,普天之下的女子属她最尊贵,谁曾想,却经历如此劫难?
华婉宁却摇了摇头:“罢了,我运气尚算不错,所遇之人良者居多。”
语落,她想到先前送嫁的那些随从仆人们,转头问杜坚:“送嫁队伍中,除我之外可还有其他生还之人?”
杜坚面色凝重摇摇头。
华婉宁中心怅然:“待回到豫章,务必妥善安置他们的家人。”
楚二娘捧上手帕为大姑娘净手,心中却止不住的后怕:“幸好您吉人天相,安然归来。”
华婉宁沉默片刻:“吉人天相?”可在她内心深处并不确定,自己此番起死回生究竟是福是祸?
目光堪堪扫过室内,她这几个月见惯了寨子里的吊脚楼,光秃秃的大火塘,忽然回到雕梁画栋,陈设典雅的厅堂内,她忽有一丝恍惚。
中
华家送嫁的队伍比约定好的婚期晚了整整一个月才到圣都。
华若望在圣都数月之久,几乎日日都在宴请四方达官显贵,千等万盼望,终于等到了送嫁的车队。
正午时分,华家嫡子与东宫礼官索大人早早等在了城门外。
索大人含笑:“华公子,听闻太子妃路上抱恙,如今可痊愈?”若是身子不好,不能按期举行婚礼,太子殿下怪罪下来,他可是头一个遭殃的。
华若望立即摆摆手:“大人您放心,家姐在蜀中调养了一月已然痊愈,此番定然不会再耽误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