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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不明,嬷嬷甲立即俯身解释道:“您日常与太子相处时,务必礼仪周全,寝食有序,皆以太子为先。”
华婉晴听罢瞬间苦了脸,什么叫狗屁太子,有这么了不起?
她在家中虽是妾室之女,但父亲慈爱,嫡母宽宥,对家中孩子都是一样的公允温柔。甚至,在华婉晴看来,正因为有大姐姐身负重任,他们这些弟弟妹妹们反而落了个轻松自在,无忧无虑。
见她神色凝重,两位教习嬷嬷又怕言重了,转而宽慰道:
“宫里的规矩虽然繁多,但您毕竟是太子妃,只要能牢牢抓住夫君的心,自然万事无忧。”
华婉晴心里不屑,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怎么抓住太子的心?”
两位教习嬷嬷对视一眼,窃笑道:“想必您在家时已经有人交过规矩了,奴婢便不赘述了,只是····”
她忽然一顿,语气颇有几分暧昧道:“床笫之间也要记得以太子为尊,不可令其沉溺过深,亦不可忤逆拒绝。”
华婉晴虽然懵懂,但大致也听得出她们意有所指,当即羞红了脸低下头。
教习嬷嬷生怕姑娘不懂,便又多说了两句:“太子妃模样秀美,又是高门贵女,只要秉持温婉谦卑之态,一定可以赢得太子欢心。”
华婉晴却不以为然,什么破规矩,凭什么要以他为尊?
可转念一想,自己一入深宫,便要日日接受这样的磋磨,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教习嬷嬷又叮嘱了很多很多事,华婉晴自知临时抱佛脚已无大用,索性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教习嬷嬷的红唇,任凭她说冒了烟,她也记不住一个字。
此刻屋外的华若望却犯了难。
就在方才,他接到了眉州来的密信。
大姐姐找到了!
可这边大婚之期已定,此时如果再上书言明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拿不准天子会作何反应?
若陛下龙恩浩荡,不计前嫌,愿意推迟婚期让大姐姐继续嫁入东宫,这便是理想的结果。
可,华若望这样想着,满脸的愁容却丝毫没有消减。
怎么可能呢?
想也知道,到时候天子只会勃然大怒,追责华府的欺君之罪。
而东宫那边,光是未过门之妻在外流落数月之久这一条,婚事也得作罢。
心里一横,华若望索性将密信收进袖筒里。
将错就错吧。
是夜。
东宫大殿烛火崇崇。
索大人跪在一旁将大婚当日各项事宜悉数汇报一遍。
刘从裕难得没有伏案忙碌,他乌发入玉冠,身着浮光锦缎青衫,修长的身姿立在窗前,遥遥望着窗外那轮明月。
今日韩内官来传旨时说,太子妃娘娘一双杏眼灿若秋潼,懵懂可爱得紧。
他忽然勾起唇角,本以为能写出信中那番铿锵壮语,应当是个性情沉稳,亦或庄重内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