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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的愁绪愈发汹涌,开口便斥责:“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太子本就不怒自威,更何况,如今的他满含怒气,一句话便叫满屋侍女宫娥匍匐下跪。
华婉晴知道他这是冲自己,她无处可躲,只能跪在最前头,纵然夏日,可内殿的地砖却如腊月的寒冰,令她浑身一颤:“殿下息怒,都是妾身的错,妾身懒惰,还请殿下责罚。”
刘丛裕见她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请罪,压抑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你当然有罪!”
你欺骗了我,在我最期待,最渴望,最真挚的侍候,你冒充了我的心上人,享受了我所有的真心和宠爱!
你简直罪无可恕!
他心口胀满了怒火,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
四目相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惊恐与无辜,仿佛她是林间的小鹿,而他则是手持弓弩的猎人。
刘丛裕被她眼眶里续满的泪水深深刺痛了。
不,她才是那个猎人,她用虚情假意猎杀了他的一颗真心。
“滚开!”
他勃然发怒,挥手将她推开。
幸而,芳姑姑眼疾手快,在娘娘落地的剎那紧紧扑过去。
博古架上的瓷瓶应声落地。
满地狼藉。
“殿下,殿下,索大人的信。”
末
索大人的信犹如一道及时雨,挽救了东宫内狼藉的场面。
刘丛裕从盛怒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太子妃,她始终低着头,零星垂落的发丝挡住了脸颊,神色难辨。
太子稍加停顿片刻,忽而拂袖离去。
一室寂静中,华婉晴缓缓睁开眼,她被芳姑姑牢牢抱在怀里,可那些破碎的瓷器还是滑过她的手背。
芳姑姑大惊失色:“娘娘,您还好吗?”
白嫩的肌肤上惊现一道道蜿蜒嫣红的“裂痕”。
“快,快传太医。”
华婉晴怔愣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痕,却恍然不觉疼痛。
比起太子盛怒,这些伤算不得什么。
虽然他未言明,但她已然猜得到,他已经····知道了。
愤怒只是表象,他那双清朗温润的眸子里,写满了哀伤,失望。
霎那间,过往的甜蜜时光犹如一把把利刃,深深插入她的胸口,好痛,她的心真的好痛。
方嬷嬷将太子妃扶上美人榻,她周身发冷,绵软无力的依靠在团花靠枕上。
宫娥们小心翼翼清理满地狼藉,安神香的气息缓缓溢散开来。
太医号完脉却忽然起身行礼:“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
众人正觉得疑惑时,只听太医激动:“真是天恩浩荡,娘娘遇喜了!”
华婉晴忽而垂下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腹部。
她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