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兴光拎着刀站在殿外觉得热,于是寻了一处树荫站着等主子。
不肖多刻,刘羡安就出现了。
“爷!”
二人说了几句话便转身下山。
商队人马都等在麓山脚下的那座小茶楼边,四月始,生意渐好,茶楼老板便用竹杆搭起一座凉棚,下头坐着不少喝茶的客人。
刘羡安与曹兴光到的时候,只见他们的马队旁边,还停着两辆四驾的马车,车厢华贵,一众车夫和仆妇都守在阴凉下头。
他扫了一眼走进了茶棚,七八长小茶桌依次摆在棚子下,一多半都坐满了茶客,他随意选了个位置坐下。
好巧不巧,方才祭拜母亲的那位青衫女子居然也在此处。
刘羡安下意识朝她的方向多看了一眼。
青衫女子显然刚下山没多久,端端坐在方桌旁,同桌另有一位彩绣华服的女子坐在她上首,蹙眉催促:“快点喝,喝完了好回去复命。”
青衫女子不欲多言,只规规矩矩点头喝茶,她似乎又渴又累,额间细碎的发丝隐隐被汗水打湿。
刘羡安心想,那么长的山道,一上一下,他都觉得费劲了,更何况女子?
“你下次腿脚麻利点,这么热得天,害我久等!”彩绣华服的女子不耐烦地抱怨了一句。
青衫女子搁下茶杯:“山路深远,阶梯又多,姐姐你没走过,自然不晓得其中不易。”
“你这话何意?”彩绣女子登时恼怒了:“让你给贵人上香是看得起你!”
“这差事原是父亲指派我去的,花神娘娘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祭拜的!”
华服女子显然不耐烦了,起身兀自往外头走:“别喝了,赶紧回家复命。”
一众小丫鬟立即围上去搀扶她上了马车。
刘羡安默不作声看向那名青衫女子,她脸色泛白,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鬓边一缕发丝紧贴在雪白的肌肤上。
鸦羽轻垂,喜怒难辨,片刻后,她无声地拎起竹篮往茶棚外走。
恰逢店小二端着热腾腾的茶壶往里走,拐角处,二人眼看就要撞上时,刘羡安鬼使神差伸出手拦住她:
“女郎,当心!”
华舒月觉的眼前一暗,一道颀长的身影忽而挡在自己面前,手腕不轻不重地被人扯了一把。
只听店小二那夸张的喊叫:“二位!当心茶壶呀!”
华舒月感觉那冒着热气的滚烫茶壶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不自觉仰头,一张过分英俊的脸庞映入眼帘。
“失礼了。”刘羡安兀自松开手,她个子不高,堪堪与他肩膀齐平,他只能微微垂首与她说话。
“华舒月!你磨蹭什么呢?”门外冒出一句埋怨之音。
面前的青衫女子忽而回神,惊魂甫定间,她仓惶地福了福身子:“多,多谢郎君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