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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这个玻璃瓶里面的绿植应该好养,就是弄点水吧。”孙珠胜不确定地开口,结果老板的话让她立马放弃这个想法,“那算了吧,还是买点干花放在家里装饰。”
董扬佑清楚记住她说的话,等人上了车,从农村到县城这一路,看了几家花店,选择最好看的带回家。
孙珠胜回家的时候,奶奶正好在打扫卫生,过去抢在手里帮忙,还没有说什么就听到她问:“去你哥哥那里,你嫂子说什么了没?”
孙珠胜一愣,扫地的手松掉,好在瞬间抓住,脸上表情不对劲说:“没说什么。”
“过来,你和奶奶说一说早上去你哥那里发生了什么。”老人的直觉一直很对,往常她回家手机拎着东西兴高采烈,可今天很明显的变化不可能看不见。
孙珠胜本不想和奶奶说这些,她看得清没关系,反正影响不到她,可是说出去,让老人家怎么想,本来就少见面,不能因为这件事有隔阂。
老人见她不说话,明白在顾虑什么,不过没关系,处理了那么多年的家长里短,又怎会不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摸着她后脑勺安慰道:“以后不去他们家,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庭不会再管我们,什么养儿防老,到老了没有人会在乎,丫头,你呀,好好学习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
孙珠胜抱住奶奶的身躯,虽然委屈,但不至于掉眼泪,红着眼睛说:“我知道,以后不去了。”
一个家庭到现在三代人,可各有各的想法和行为,没有人真的会考虑太多,都是放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在精力有限的情况下,所以孙珠胜明白老人说的话,因为见多了那些坏事儿,所以没想过指望别人。
老人理解小辈,可小辈不一定理解长辈,家里装修没几年,虽然大大小小,角角落落都打扫的非常干净,可妈妈还是觉得不好,虽不会挑三拣四,回去说两个老人不爱干净,再一和哥哥嫂子说,印象自然就差,而她跟着老人们长大,也就被贴上这样的标签,即使父母说她好,但刻板印象已经出现很难撕掉。
“没事儿,我们做好自己的,没有口舌是非就好,就让他们说,我们过好自己的。”
孙珠胜望盯着奶奶离开家,骑着三轮车去黄瓜大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托着下巴不说话,她们去理解别人,别人何尝会懂得她们。
虽然人都是相互,可一味让人付出,心中多少会不舒服,就像一件事大家共同做,到最后只有一个人负责,那个人肯定不好受。
孙珠胜叹了口气,眼睛看着脑袋上方的太阳,不知不觉长大后的烦恼越来越多,懂得多也是件烦心事。
突然听见电瓶车按喇叭的声音,三声很响亮,皱眉半天才消失,可很快董扬佑骑着小电驴到她面前,惊讶中带着喜悦问:“你怎么又过来了?”
太阳快要下山,这一看就是回去充完电又回来,孙珠胜没想过他又来个回头杀,放脚的台子上是整束干花,各种颜色都有,一时无法数清楚多少支。
“你这些花了多少钱?”明明是氛围正好,可孙珠胜的话将气氛打到谷底,董扬佑冷嗤道:“你拿着不会少块肉掉层皮。”
送东西的时候,要是提到钱和拒绝的话语,立马会甩脸色,可要是接下来,又是另一副面孔,孙珠胜捉摸不透他这善变的情绪,也会因为来到这里入乡随俗有些感慨,来的时候脾气还挺好,结果现在待了几年被影响,平常不笑就会给人痞里痞气的感觉。
孙珠胜识趣地抱在怀里,直视董扬佑的眼睛问:“你作业写完了吗?我的已经写好了。”
大多数都是董扬佑辅导她写完,再回去自己写,今天又是周六,对他来说并不着急,但这个问题就是代表着话里有话,眼眸中的笑意更深,“没写。”
“哦,那我去把笔记本还给你,前天你落在这里的。”孙珠胜说着转身快跑回去,董扬佑大步跨过台阶走进去,双手插兜淡定等待。
董扬佑的笔记本每天学习后都会拿给孙珠胜,两个人虽然不在一个班,但教书的老师都是同一位,说来也是凑巧得很,进度一样没有快慢之分。
孙珠胜抱着本子回到他面前,想着掀开看一眼,毕竟两个人的笔记本颜色相同,就是里面内容有的不好看。
确认名字是他的后,孙珠胜才放心递过去,不过在他翻开看后面的时候,脑袋突然卡壳,随后想起来昨天晚上写作业干坏事,尴尬地不敢说话,“那个,我不小心画上去的,你别介意。”
“不会,很漂亮。”董扬佑瞧着四个角落都被画着鲜花,颜色不同,虽然渲染到黑色字迹,但美丽是真的。
孙珠胜经常写作业会分神,尤其是在没有人督促的情况下,昨天董扬佑不打算写作业,就没有在她家逗留,放下东西就走。
孙珠胜摸着后脑勺不说话,或许别人会因为这样的夸奖而自豪,但她没有,初中三年班级里面的黑板报都是她一人画的,基本上都能够被评一等奖,可老师站在讲台上夸奖她的时候,非常不适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不喜欢别人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董扬佑夸完就不再提这件事,因为指导她别扭的内心,既需要别人的肯定,又对别人的夸赞手足无措,这样的情况见过太多次。
“走了,我去找奶奶要几根黄瓜带回家。”董扬佑转身抬着胳膊挥手,快脚地离开后把门合上,留下一丝缝隙。
孙珠胜通过缝隙看见他离开,不知不觉两个人都认识三年,从初一到高一,这期间互相帮助,会因为他的可依靠而安心,是在家里感受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