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道歉的话,我可以考虑饶恕你。”藤田中尉瞥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姚依蕾,觉得还是展现一些绅士风度比较好。
陈子锟还没说话,姚依蕾已经跳了起来:“坚决不道歉,打死他!打死这个小日本。”
藤田亨大怒,一瞪眼。
姚依蕾赶忙躲到了陈子锟背后,露出一颗小脑袋来冲藤田亨做了个鄙视你的鬼脸。
“女士发话了,不能道歉,所以你就别给自己找退路了。”陈子锟也抱着膀子讥笑道。
藤田亨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他迅速脱下了短上衣,摘下军刀连鞘握在手里,一指陈子锟:“你可以选择武器。”
陈子锟冲舞厅内诸人道:“谁借兄弟一把剑使使。”
“我!”和陈子锟打过招呼的那位北洋上将应声而起,快步走到衣帽间将自己的佩剑取了来。
众人认得,这位正是当今炙手可热的人物,北洋陆军部次长徐树诤上将,段督办的首席智囊兼大将。
徐树诤取了剑,凌空抛给陈子锟:“接剑!”
陈子锟一把接住,拉出一截剑身,不禁赞道:“好剑!”
上将的佩剑,自然非同凡物,金丝缠绕的剑柄,蚀刻精美花纹的剑身,剑鞘为精钢打造,外面还罩了一层保暖的黄牛皮。
藤田亨缓缓抽刀出鞘,虽然他的佩刀在外形上看也是西式指挥刀,但本质上截然不同,是日本刀的刀条配上西式刀装而已,藤田家族虽然算不上什么世家,但也是正儿八经武士出身,这把刀是他的太爷爷传下来的,甚至还有一个名字,叫菊人丸。
同伴拿了一杯烈酒过来,藤田亨紧绷着一张酷脸,将烈酒浇在刀锋上,清冽的酒水顺着锋利的刀刃流下,给人一种华丽而残忍的感觉。
“这把刀准备见血了。”一些人窃窃私语道。
林文静不由得抓紧了林徽因的手,她很替这位刚认识的叔叔捏了一把汗。
“没关系的,咱们一定能赢。”林徽因虽然年纪比林文静还小上几岁,但却沉着多了,反而轻轻拍着姐姐的手心安慰她。
见这帮日本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姚依蕾也不禁有些害怕了,翘起脚尖对陈子锟咬着耳朵:“打不过咱们就跑吧,我的汽车就在外面。”
陈子锟没说话,冲她挤了挤眼睛。
姚依蕾只觉得心口一阵狂跳。
藤田亨已经拉好了架势,双手握刀,两脚前后叉开,标准的日本剑道起势。
陈子锟也抽出佩剑,很随意的耍了几个剑花,现场有些对中华武术略有研究的人士不禁大惊,这不是武当派的太乙玄门剑法么!
“进招吧。”陈子锟冲藤田亨勾勾手。
“啊~~~~~~~~~”藤田亨将日本刀高举过头,怪叫着冲了过来,现场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瞪大了眼睛盯着场内,而一些意志力比较薄弱的女士、小姐则闭上了眼睛,嘴里念念有词,祈祷不要发生流血事件。
林文静更是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林徽因却瞪大了眼睛踮起了脚尖,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小顺子躲在角落里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脖子上挂着十字架,不停地念叨着,佛祖上帝太上老君观世音,保佑大锟子千万别出事。
眼见藤田亨猛冲过来,陈子锟本想一剑封喉划了他,但转念一想,因为这狗日的一条贱命影响到小顺子的工作就不好了,电光火石之间他就做出了决定,轻轻一闪,脚下一绊,藤田中尉当即摔了个狗吃屎。
这也难怪,现如今的日本军人,对剑道的学习已经大不如以前了,他们的精力主要放在枪炮射击和参谋业务上,冷兵器方面最多练些刺杀术而已,藤田亨虽然没喝醉,但不代表他的头脑非常清晰,人喝了酒,反应能力肯定要比平时差很多,所以不出意外的中了陈子锟的招。
陈子锟哪会给他爬起来的机会,一脚踢飞了藤田手中的刀,然后狠狠踩在他的后背上。
“八嘎,剑道都荒废成什么样子了,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想挑战我,你觉悟吧!”
藤田亨被他骂的说不出话来,真是输人又输阵。
舞厅内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虽然没有出现精彩的斗剑场面,但一招制敌的结局也符合大家的预期,中国人、欧美人都鼓起掌来,几个日本外交官的脸色却变得铁青起来。
“嗨,你真行。”姚依蕾兴奋的直跳,看着陈子锟的眼光里就差冒小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