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伸出五只手指晃了晃。
一个警目道:“五十?”
许国栋一瞪眼:“你把姚次长当成什么了,人家可是大财主,五百!知道不,五百现大洋,只能多不能少。”
警察们眼睛都直了,五百现大洋,什么概念!
普通巡警每月薪水七块钱,扣掉三块五的伙食费,只剩下三块五,还要养活一家人,这日子就可想而知了,五百块钱,相当于十年薪水啊!
许国栋见众水警的眼神开始活泛,又继续蛊惑道:“土匪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挨上枪子照样得死,咱们一船二十个兄弟,有刀有枪,还怕他们不成?救了姚小姐,每人起码五百块,买宅子娶媳妇,都随你,谁要是不愿意干,我也不勉强,这就放他下船,弟兄们,咋整,你们说了算!”
“对,许队长说的在理!”
“跟他们干!”
“救回姚小姐,赚大洋!”
水警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挥舞着步枪嗷嗷直叫,许国栋欣慰的笑了,他不但有效的鼓舞起士气来,自己的威信也确定起来。
小火轮冒着黑烟在永定河里横冲直撞,来往船只无不避让,不大光景便发现远处有一艘木船靠在岸边,船舱被砸的稀巴烂,到处都是血迹。
夏师傅一颗心悬了起来,他担心的不是人质的安全,而是女儿的安危,女儿性子急,做事莽撞,万一遭遇不测,自己怎么对得起她九泉之下的娘亲啊。
小火轮慢慢贴上那艘木船,水警们哗啦啦拉动着枪栓,如临大敌,许国栋一手握枪,一手拿着个洋铁皮做的话筒,大声喊话:“快出来投降,不然我们就开枪了。”
一片死寂,没人答话。
“队长你看。”一个水警指着河面喊道。
河里浮着一具侏儒的尸体。
夏师傅心中一动,根据阿福的叙述,绑匪中确实有个侏儒,他心中牵挂女儿,身子一晃就飞到了对方船上,漂亮的轻功让水警们叹为观止。
在船上搜索一番,并未找到女儿,夏师傅冲小火轮喊道:“没有出气的了,过来吧。”
水警们这才放心的跳帮过来,搜索一番,发现了五具血淋淋的尸体,还有满舱的大洋和钞票。
“队长,还有个活的。”一个水警发现了奄奄一息的老烟。
许国栋上去检查一番,命人给老烟包扎伤口,又给众水警打气道:“弟兄们,到手的鸭子不能让它飞了,有种的,跟我上岸救人。”
“救人,救人!”水警们眼见土匪死伤累累,心中更加有了胜算。
“小王,你马上回队部,用电话向警察厅吴总监报告,就说我们水警队发现了绑匪,经过激烈交火,击毙匪徒五人,活捉一人,目前正在登岸追击。”
“是!”小王带了两个警察,拦了一条过路的船只,向北去了。
许国栋又留下几个警察在船上守着,带着其余的人马,子弹上膛,刺刀出鞘,杀气腾腾的追踪而去。
……
天渐渐暗下去了,黑风骑在马背上,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那一马蹄踢得他元气大伤,咳血不止,差点见了阎王。
军师伤的也不轻,脚上挨了一枪,血水浸透了鞋子,胳膊上被姚小姐咬了一口,血肉模糊疼的厉害。
“妈的,这女人属狗的!”军师低声骂了一句。
姚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青肿,额头上还有个大疙瘩,看起来就像是个难民,此刻她双手被缚骑在马上,怒目圆睁看着两个土匪。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军师低声恫吓她。
姚小姐轻蔑的笑了:“你不是那种人。”
“那你说说看,我是哪种人?”军师冷笑道。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就是个酸秀才。”姚依蕾道。
这话戳中了军师的痛处,脸色一寒,不再搭理她。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还会给你赏钱,你要多少就给多少,怎么样。”姚依蕾审时度势,知道绑匪目前处境极差,正是分化瓦解,乱他们阵脚的好时机。
军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大当家,黑风坐在马上摇摇欲坠,头上的血迹糊住了眼睛,丝毫没注意到他俩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