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安,依你之见,谁来主持军队比较合适?”陈子锟很想听听他的意见。
阎肃似乎早已考虑过此事,侃侃而谈道:“江东军分三大块,盖龙泉和陈寿两人麾下俱是江北老弟兄,还有一块是咱们自己培养的军校生和后期收编的武装,论资历,老盖和老陈不相上下,谁上去都不好,曾蛟警察厅那一块就够他管的,也安排不上,以我之见,外来的和尚好念经,不如找个大家都能接受,蒋中正也能认可的人做参谋长。”
陈子锟立刻猜到了人选:“你说陈启麟?他太年轻了吧。”
阎肃笑道:“他若是城府很深,手段老辣,我倒是不敢推荐了呢,正是因为他年轻,资历不够,军队依然掌握在你手里,他又是黄埔一期生,蒋主席的学生,正宗的中央军,咱们江东军有他坐镇,将来裁撤编谴就都好办了。”
陈子锟道:“就照你说的办,下个月我就去南京赴任。”
嫣儿跑过来,仰着小脸问:“爸爸,你要去南京了么?啥时候回来?”
陈子锟道:“宝贝,咱们一起去,以后就住南京了。”
嫣儿摇头:“不去,妈咪说了,南京夏天热,不舒服。”
陈子锟笑道:“暑假咱们可以回来啊。”
……
1930年秋,陈子锟卸任江东省主席之职,赴南京就任国民政府军事部副部长,因为部长是冯玉祥兼任的,而老冯和南京政府水火不容,所以陈子锟实际上是军事部的当家人。
但国民政府委员的位子,却没有如愿以偿的坐到,蒋介石为了给张学良争取这个位子,已经和胡汉民撕破了脸皮,甚至不惜以辞职相威胁,这种形势下,陈子锟自然希望落空,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在国民党第四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中央监察委员会候补委员,也算没有白来南京一趟。
经陈子锟推荐,阎啸安就任江东省政府主席一职,陈启麟晋升陆军少将,委任为江东省保安司令部参谋长,保安司令一职,依然由陈子锟兼着。
盖龙泉陈寿曾蛟等人虽然职务没有变化,但实力大增,都是领兵数万的大将,只要有仗打,还愁不能升官发财么。
南京政府的军事部长是个虚职,谁的部队也调不动,唯一的好处是加官进爵,从地方到了中央,成为正儿八经的中央大员,陈子锟的军衔也经过正式诠叙,从北洋的陆军上将,转为国民革命军的一级上将。
**的军装也发生了变化,从灰色大檐帽中山装改成德式山地帽、暗绿色呢子制服,军衔采用领章,将军为金色光板缀三角星徽,配武装带和佩剑,当然只有高级军官和中央军才有资格换装,杂牌部队依然是老式打扮,只不过把帽徽军衔换了而已。
军事部没什么具体工作,监察委员会候补委员更是闲的蛋疼,不过陈子锟乐得如此,他把主要精力都倾注在北泰的建设上,龚梓君性格柔弱,不能胜任县长一职,陈子锟便将他调到省府去做金融委员会主任,又从北方请了一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县长来。
这位新县长叫何其巩,安徽桐城人,原来是冯玉祥的秘书,后被推荐为北平市长,在其任内,北平市政府及附属机构没有贪污腐化的案例,可见其魄力手段。
何其巩担任北平市长时间不长,即称病在家,陈子锟久闻他大名,派人持自己的亲笔信请他到南京一聚,提出自己的请求,何其巩年不过三十,军人出身,快人快语,要求陈子锟全面放权,自己才肯做这个县长。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请你做县长,自然是要仰仗先生的能力,断不是请一个泥菩萨来装点门面的。”陈子锟道。
两人意气相投,相谈甚欢,何其巩谈起自己的经历,居然和陈子锟有异曲同工之处,他幼时家贫,受过贵人相助,十八岁进北京闯荡,投笔从戎入冯玉祥部队当了一名文书,后去了苏联两次考察,见识颇丰,是西北军系十大文官之首。
陈子锟叹道:“克之兄孤身进京闯荡之时,小弟也从关外赴京,当过洋车夫,挑过大粪,后来入吴玉帅的部队当兵,咱们兄弟的境遇竟然如此相同,只是在北京竟然没有碰过面,实在可惜。”
何其巩道:“现在相识也不晚啊。”
两人仰天大笑。
当晚,陈子锟摆酒款待何其巩,酒逢知己千杯少,喝的酣畅淋漓,犹不觉醉,何其巩喝的浑身发热,向陈子锟讨了一柄宝剑,脱了上衣,在院子里且歌且舞,竟然使的一手绝好的太乙玄门剑法。
陈子锟奇道:“克之兄,你的剑法哪里学来的?”
何其巩道:“幼时得贵人相助,教我识字,教我习武,剑法就是那时候练就的。”
陈子锟心中一动:“你可记得贵人的姓名?”
何其巩道:“说来惭愧,那贵人资助了许多幼童,我因资质太差,半途而废,不过恩人的尊姓大名还是铭记在心的,他就是光复会陶成章。”
陈子锟笑而不语,从脖子上取出一枚玉牌,上刻“昆吾”二字。
何其巩瞳孔微微收缩,也从衣领内拉出一枚相同款式的玉牌,上刻“克之”二字。
原来何其巩也是当年光复会培养的种子之一。
两人重新见礼,从此以兄弟相称。
……
年关将近,江东省城却不大太平,据说有位江洋大盗来到此处,作案十余起,专门糟蹋深宅大院的清白女子,警察厅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就是破不了案子,一时间人心惶惶,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