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点点头,瞥了陈子锟一眼,小脸飞红,低着头走了。
天色渐晚,红霞漫天,凉风阵阵,良辰美景如斯,陈子锟被搞坏的心情又好了一点点,和刘婷坐在池塘边的石凳子上聊起了天。
刘婷说:“陈贵的二女儿叫陈香香,自小和邻居孟宪国青梅竹马,后来陈家风生水起,孟家却家道中落,仅有的二亩地也卖了,孟宪国给陈家当了长工……呵呵,很老套的故事,不过却活生生发生在身边,陈贵拿孟宪国的性命要挟女儿,逼他来伺候你,可惜啊,碰到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陈主席。”
陈子锟道:“我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刚才差点动了凡心,这天热啊,虚火也旺。”
刘婷道:“您要是有心照顾陈家,收了香香也未尝不可。”说罢扭转了头,一副生气的样子。
陈子锟笑道:“真生气啊,和你开玩笑呢,小毛丫头我才没兴趣。”
刘婷道:“那是,您口味多高啊,要么就是花界头牌,要么就是名媛千金,再不济也是个巾帼女侠什么的。”
陈子锟讪笑:“你取笑我呢。”
刘婷道:“多情未必不丈夫,我可不敢取笑您,桶里水还没凉,觉得热就去洗个澡吧。”
“没人伺候,没法洗。”
“要不我伺候主席大人沐浴?”
“好啊。”
“想得美。”
……
香香在后花园里没待多长时间就出来了,陈贵和大小老婆们还在堂屋里等着呢,见女儿回来,步态正常,不像是开…苞后的样子,陈贵顿时失望:“香香,你伺候完主席洗澡,没留下来陪他说说话?”
“爹,我没伺候陈主席洗澡。”香香嗫嚅道。
陈贵眉毛竖了起来,陈康正也乍舌叹息,多好的机会啊,糟蹋了,自己若是女儿身,这种好事儿哪能轮得到妹子,唉,不知道陈主席有没有龙阳之好……自己这菊花洗净了倒也堪用。
他这儿胡思乱想着,陈贵已经在发脾气了:“养你个赔钱货有什么用,伺候人都不会。”
香香委屈道:“刘秘书说男女有别,不让我服侍陈主席洗澡,我伺候刘秘书洗澡的。”
陈贵一惊,刘秘书,怎么把她忘了,看起来这位秘书和陈主席关系不简单啊,失策啊失策。
一计不成还有一计,陈贵回屋打开柜子,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盒子,亲自捧着去了后花园,离得老远就看见陈主席和刘秘书在树荫下乘凉,好像很亲昵的样子果然有奸情……陈贵暗暗懊悔,捧着盒子一溜小跑过去:“陈主席好,刘秘书好。”
“陈老爷,这么晚了,有事么?”刘婷道。
“呵呵,一点心意献给陈主席和刘秘书,不成敬意,不成敬意。”陈贵打开盒子,里面是黄金做的十二生肖,每个大约十两重,做工精巧,熠熠生辉。
“这怎么好意思。”刘婷笑道。
“乡下没什么好东西,胡乱打了点金器,给孩子们玩耍挺合适的。”陈贵低眉顺眼,做足了姿态。
陈子锟矜持的点点头。
刘婷落落大方道:“陈老爷有心了,我替主席谢谢你。”
陈贵心里乐开了花,道:“不打扰陈主席和刘秘书休息了。”说罢颠颠的去了,今夜注定会做个好梦。
望着陈贵背影远去,陈子锟如同吞了只苍蝇一般难受:“出手就是一百多两黄金,这手笔也太大了吧,南泰寻常小户人家连银元都难得见一回,他家里金山银海,查,一定要查清楚。”
……
第二天下暴雨,道路湿滑难行,北泰来的一营军队乘船抵达大王河码头,冒雨开进了城里,在县衙周边设岗警戒,陈子锟的安全得到保证,开始大刀阔斧的查案了。
可是昨天递状子的苦主们一个都没来,地保披着蓑衣敲锣喊了三圈也没人出来,衙门口冷冷清清,周县长故作纳闷:“这是怎么搞的?”
陈子锟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到陈家大院住了一晚,县里不知道多少风言风语呢,微服私访是没可能了,只能让事实说话,让老百姓知道有人替他们做主。
刘婷办事也很果决,县府的人出工不出力,她干脆从县中请了几个教员和学生来帮自己统计整理地契文书,效率果然提高许多,经查陈贵名下有水浇地三千五百亩,旱地五千亩,宅子八处,县城沿街门面十二处,煤窑五座,铁矿山一座,值得注意的是,八成的地产都是去年交割的。
“去年南方水灾,淮江也决口泛滥,南泰的耕地涝灾严重,颗粒无收,很多自耕农出外逃荒,想必陈家就是趁此机会低价购入土地的。”刘婷作出很合理的判断。
陈子锟说:“单凭这个是没法定罪的,还得从刑事案上入手,昨天那个要滚钉板的大嫂呢,把她找出来就行。”
双喜带人去找,一个钟头后才回来,表情很不自然:“苦主上吊死了,两个孩子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