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要是跟人跑的,尤其得怀疑。”
“头一个被怀疑成我外遇对象的是伊芙,就是在我办公室正下方大厅里的那位。他们一无所获,就盯上了格雷岑,你信不信?”
“你老板的秘书吗?有次公司野餐吃你豆腐的那女人?她可真够蠢的!”
“就是她。她实际上是在打我老板的老板,罗林斯先生,的主意,这就更蠢啦。不管怎样说,他们拨拨弄弄,戳戳捅捅,把我做过的所有事情——该死,我们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弄成十足可疑的样子。这本来已经够糟糕了,媒体又来了,开始咬住我。起先,我是无辜的丈夫,在这件事情里和你一样是个受害者。当警察开始盯上我,媒体又跟进了。我向上帝发誓,我差不多可以看到它们的狐狸尾巴。我认为是警察放出风来说我是疑犯,因为记者们开始狂热得像打了鸡血。突然间,我成了一个怪物。我一定有了外遇,或是我发现你有了外遇,所以我就杀了你。有一段时间,是说我淹死了你。几天后,他们说我捅死了你。有一阵,还有一种说法,说是我把你搁进木材削片机里分尸了。”
“我的上帝,乔什……”
“他们在我车的发动机盖上,刮出‘凶手’两个字。”
“是谁干的?”
“邻居的小孩,我觉得是他们干的。他们还在我们的车库门上写‘凶手’。”
“怎么能这样。”
“两个月后,他们开始朝我们的窗户扔石头。我不得不换了九块玻璃。他们还打碎了两个邮件箱。”
“你报警了吗?”
“当然报警了,但你听到我说他们没几分同情心,你不会觉得吃惊吧。他们说会派辆巡逻车不时绕着房子转转,可我从没见过一辆巡逻车的影子。见鬼,我心里太清楚了,警察就是领头扔石头的人。”
她把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伸出另一只手,握紧了他的手。
“起初的两个月,”乔什说,“常有电话打进来。朋友表示关心,记者采访,警察问没完没了的问题。还有三个灵媒先后打电话来,说他们能接收到你的信息。”
“灵媒?”
他点了点头。“其中两个说只收少许费用,就能让我和你联系上。第三个免费告诉我,说你和一个叫劳尔的西班牙人跑去巴塞罗那了。”
“我虽说一无所知,但还是知道我没干那事。”
“是的,我没理他。不管怎么样,我那两个月接到了好些疯疯癫癫的电话。接下来,过了一两个月后,警察的电话少了,媒体似乎失去了兴趣,只剩下几个朋友还会打电话来。”
“谁?”凯特琳问道。“是谁?”
“宝芬妮和卡尔。杰西卡。安迪和凯伦。”
“他们真是好人。”
“不过,再几星期后,他们似乎也弄丢了我的电话号码,就连进语音信箱留言好像也不会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他也握紧了她的。
“上帝啊,”他说,“听着我这一通抱怨。我真把自己弄成这辆车里唯一一个经历磨难的人了。我甚至不能想象你经历了什么。”
“不幸的是,”她说,“我也不能。我一无所知,乔什。”
他犹豫了片刻,耸耸肩。这个举动在她看来意味着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这一瞬间,她想知道他是不是遇到了某个人。她已经离开超过半年。她走出房子再没回家,也从来没有打电话回来。乔什该怎么想呢?一段时间过去之后,也许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坐下来想,她是不是真的永远离开了他。他会拿定主意,打起精神,把自己的日子继续过下去吗?如果他这样想过,他又有多少错呢?她能指望他在这种情况下等她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