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了。”凯特琳说。
他身形矮壮,没有她预想的那么高。她试图读懂他的肢体语言。他慢慢地走近是因为小心翼翼吗?不见得。他手上持枪了吗?没有,但他把拇指钩在皮带上,离他的枪很近。
“我想,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我是不是偷了这辆车,”她说,“还有,他能不能认出我。”
她放下了车窗。“嗨。”她说,觉得自己发出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听起来像是为什么事情内疚。
“早上好,女士。我可以看看你的驾照和登记证吗?”
既然他已经看到了她的脸,他的态度还颇为礼貌,凯特琳想这是件好事。除非实情是他对这辆车和她都产生了怀疑,只是暂时不想惊动她。他戴着一副太阳镜,虽然她没法看到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甚至没有多望她几眼。她瞥了一眼他的胸前的铭牌:巴纽埃罗斯。
“当然啦。”凯特琳说。她从车地板上拿起她的手提袋,在里面掏她的钱包,驾照滑了出来,乔什递给她车辆登记证,她把它连同驾照一起交给巡警。
巡警巴纽埃罗斯快快扫了几眼证件,他似乎也在检查车的内部,难以看清太阳镜片后面他目光的投向。他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停车?”他问道。
“老实说,我不知道,”凯特琳说,“很抱歉啊。”
“你超速了,”他说。凯特琳此前从未因听到州警说出这样的话而心花怒放。“我测出你开到每小时73英里。”
她顿时如释重负。“哦,我超速了。”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皱起了眉头。这可能不是巡警巴纽埃罗斯宣告超速后通常看到的反应。“是的,女士,你超速了。”他说。
“对不起,”凯特琳说,“真对不起。没想到我开得那么快。如果你给我开罚单,我认了。真的。”
他似乎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虽然他的眼珠子可能已经在镜片后疯转过一阵。像她猜的那样。
“不是非开罚单不可,”巴纽埃罗斯说,“但是,你得保证开慢点儿,好吗?”
“会的,”她说,“我保证。非常感谢。”
她在后视镜里看着巡警大摇大摆地回到他的车里。他手握方向盘,坐在驾驶室内等着凯特琳开走。她知道,在他调头或发现另有人要他下令靠边之前,他会跟着她开一两英里。
凯特琳小心地开回到高速公路上,如她所料,巡警将车开出跟在她后面。她加了档,车速接近了限速。背后的巡逻车仍在一英里之外。稍后,虽然她还看着后视镜,巡逻车却已不知道去哪儿了。凯特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瞧,你没超速,嗯?”乔什说。
“我说我没有‘超超速’。巴纽埃罗斯巡警没有给我开罚单,他一定同意我这看法。”
“我想知道关于超超速的法律规定,”乔什说,面带微笑。“我们躲过了一劫。他几乎没看你的驾照和登记证。大概他快要换班了,人也累了。”
“也许他没全看证件。也许他看不见。你看到他的墨镜了吗?我希望他弄一条导盲犬跟着。”
乔什笑了笑,凯特琳也笑了,但她的笑容很快便烟消云散。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正等待着她,不知道她能否承受将发现的东西。他们离史密斯菲尔德越来越近,正进入那一方她从迷雾中醒之地。且无论好歹,正接近可能发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