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尔伯恩,”比格森悄声念叨着。“真耳熟啊,”他斜眼看了她的脸几秒钟,然后眼睛睁大了。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在凯特琳听来,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奇。
“你知道?”她问道。
“当然。我从未想过我会见到你。从未想过你还会露面。可就是你,不是吗?我知道这是真的。你是那个大美人,不是吗?你逃走了?”
“那个大美人?”乔什问。
“呵,”比格森说,“你们远道而来,就是为了证实这个,是吗?”
凯特琳不知道如何回应。“我……嗯……那个大美人?逃走了?”
比格森皱着眉头看着她。“迪尔伯恩小姐……”
“请叫我,凯特琳。”
“好吧,凯特琳。该我来问你啦。你来见一个老侦探问一起旧案子,是为什么?那起案子对你意味着什么?你来这里,希望知道什么?”
他又一次问对了问题。她显然是被问住了。如果比格森是对的,凯特琳便既非失踪的女孩凯瑟琳·萨瑟恩,也不是警察在一个肮脏的垃圾场的窝棚里发现的受摧残的女孩。但若果真如此,那么她又与这案子有何干系呢?她怎么知道失踪的女孩的名字凯瑟琳·萨瑟恩?为什么她二十多年来一直做有关妖怪的噩梦?她怎么一看到达瑞尔·布克曼的照片,就立即把他认出来了呢?
“谁是‘大美人’?”她问道。
“不是你吗?”比格森答道。“你不就是那个逃走的吗?也许我错了,但看起来肯定是啊。”
“这听着有点奇怪,比格森先生——”
“叫我杰夫。我不也叫你,凯特琳。”
她点点头。“好的,杰夫。这听起来有点怪怪的,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她说起那些微妙而模糊的细节,解释她的记忆是怎样出毛病的,以及受困于创伤性事件的可能性。比格森倾听着——在多年的执法经历中,他有可能听过无数人声称失忆——显出十足的耐心,尽量不在自己的脸上露出怀疑。她说着话,觉得这位退休老侦探正在掂量着她,估测她话的真实性。
“嗯,这些当然是创伤性事件。”他说。
“那么,”凯特琳说,“你能给我们再说得清楚一些吗?你觉得我可能是逃出来的那人。是那个‘大美人’,你说。”
稍显犹豫之后,比格森略一颔首,仿佛已经决定了选择相信她。“那恶心的混蛋布克曼趁着没人看见,把那些女孩从游乐场掳走。父母发现她们失踪的时候,他已经连鬼影都没了。他开着车,把她们几个从几十英里外带回他那肮脏的鬼地方。警察一直在找,但他们从未有过机会,因为没有人向警方描述过他或他的车。”
“那他们是怎么找到他的?”
“第二天,有人叫了警察。是的,有个家伙在街上溜狗,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她看起来脏兮兮的,迷路了。他问她出了什么事,她告诉他,妖怪偷走了她和另外两个一起在游乐场玩的女孩,把她们带去了一个垃圾场。起初,他不相信她。我的意思是,他怎么会信呢?不过,据那个家伙说,他能在她身上闻到垃圾的气味,就像她刚刚费劲地爬过垃圾堆。于是他打电话给警察,告诉他们他了解到的情况。我们出警到了那里,看见布克曼喝晕了。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门是敞开着的。只有一个小女孩在那间棚屋里。看起来,那卑鄙的家伙一喝醉,一个女孩就逃跑了。小屋的小女孩本来也可以逃走的,如果她想这样做。但是她情况很糟。她已经……受了摧残。我觉得她正处在极度惊恐的状态。”
“逃走的金发小女孩说,把他们带走的人是妖怪?”凯特琳问。
“她是这么叫他的。我们一直以为她听到他的真名。布克曼……和妖怪的发音……很接近。但她也有可能……”他顿了一下。“我猜,你见过他的照片?”
凯特琳点了点头。
比格森说:“他长成那副样子,又抓走了那小女孩和其他人,也许在她眼里,他真是一个妖怪。我们没办法确定。”
“我们读过一篇和这桩案子有关的旧新闻,”乔什说,“里面没有提到还有一个女孩逃跑了。”
“我们从未知道她是谁,”比格森说,“那人给警察挂了电话,转过身,那女孩就不见了。他四下找她,或者说他声称如此。我是相信他的,可她不见了。”
比克斯加入谈话。“你怎么不认为在街上的女孩就是凯瑟琳·萨瑟恩呢,就是那从棚屋逃跑了的女孩?”
“因为逃跑的女孩是淡淡的金发,而凯瑟琳·萨瑟恩是再明显不过的红发。还有,我们给那目击者看了凯瑟琳的照片,他说不是他看到的女孩。”
“你们没找过她吗?那金发女孩。”
“我们当然找过。但我们知道的全部情况是,她大约五岁,金发。”他又看了看凯特琳,“我打赌你这一头红发,是金发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