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坐下:“嗯?”
沈缜叠好纸包,将其和水壶一起放到榻侧,往后靠上床头:“总觉得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心有不甘,便百般算计,然算计总有意外,于是心中不甘愈浓。”
谢容抿了抿唇。
她轻声:“曾经我不知。但现下,沈缜,你只是太累了。”
沈缜微怔。
“累了,”谢容柔声道,“歇一歇,总会变好。”
沈缜定定看着女人。
半晌,她错开目光,笑一声:“我曾见过你这般哄跌倒的兕子。”
谢容一愣,也很快想起来往事,眉眼里有了些笑意。
四年前,宋昭华逃出北地夺回了衮州,随之而来的,是“沈映光”这个名字传遍神州,獬豸楼寻人。为避开他们,沈缜回到了剑阁山,以鸦雀和宋昭华联络。
那时,兕子的病已经大好,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两样。但不知为何,她不喜欢寻常孩子喜欢的游戏,也不喜欢跑跑跳跳,最爱的是读书,手不释卷废寝忘食,一进书房就可以待一整天。
小女孩自有一套逻辑:“老师不良于行,却不阻碍她搅乱天下风云。如今我尚小,既有时日,为何不读万卷书?待到以后行万里路时,再走再顽不迟。”
在谢容的默许下,沈缜并没有刻意避讳外界之事,甚至当她给阿由和兕子授课时鸦雀中人碰巧来见,也会直接在两个小孩面前处理那些事。
所以从阿由口中听到兕子那番话的沈缜:“。。。。。。”
怪她咯?
后来事实证明,兕子不喜欢跑跳的游戏,纯粹是因为这方面她玩得不太行。
沈缜:“。。。。。。”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有一日,沈缜研读医书觉得疲惫,便驱着轮椅到屋外闲逛透气。走出院门一段后,看到前面的草坪上,兕子阿由正和白狼幼崽滚作一团。
阿由倒是很寻常,她赫然已经是白狼崽子们的老大,但兕子虽也喜欢摸摸抱抱幼崽们,这般肆意的玩耍却是不常见。于是沈缜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直到兕子在奔跑扑腾中一脚踏空五体投地摔到了地上。
沈缜没有动,因为不久之前,谢容也来到了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