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毒一身轻,李莲花看到阿娩准备得如此充分,也很捧场。
畅聊了一会儿旧日的趣事,笑声不断传出。
引得狐貍精奔来跳去。乔婉娩扔给它一根骨头,摸摸它顺滑的毛发,忽然问道:“花花,当年你回去过吧?”
愣了愣,李莲花没有否认:“是,回去过。”
两人都陷入沉默。
“当年你回去了,却没有现身,是听到什么了吧?你也同意他们说的?你也在怪李相夷吗?”
李莲花神色变得黯淡,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在眼前不断浮现。
他发出一声轻笑,充满自嘲:“李相夷身为四顾门主,却冲动自负,为给师兄报私仇而不顾大局,轻易与金鸳盟开战,才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四顾门的四分五裂,他难辞其咎。”
这几年,他夜夜不得安睡,梦中尽是故人来讨要公道的影子。
他们问他,为何要发起大战,为何不救他们。
面对这些已无人形的黑影,他无言以对,内心被愧疚占据。
这一切,确实是李相夷的自负所致,他辜负了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心甘情愿追随他的兄弟们。
所以,他不会原谅李相夷。
看他望月神伤的模样,乔婉娩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畅。
起身坐到她身旁,轻柔地说:“相夷,这些不是你的错。”
李莲花感受着手上温柔的触感,没有反驳,只微微低下头,笑了笑。
月光穿透他的袍袖,让他周身氤氲一片,温柔似水,乔婉娩有些控制不住自已的心跳。
回过神,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人现在看起来没脾气,好像别人说什么都行,但他认定的事,谁劝都没用。
他只是不去计较了。
但这脓包不挑破,就会在他心内不断滋长,持续腐坏。
“我不是在安慰你,我是真的觉得不是你的错。那时,云彼丘给你下了毒,又拦下了救援的兄弟们,让你一人独对一条战船,最终战至毒发,才与笛飞声两败俱伤。相夷,人力有时竭,这些确实怪不到你身上。”
李莲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依旧自责:“那也是因为我识人不清。”
“明明是云彼丘意志不坚。要不是他被角丽谯迷惑,怎能做出这种蠢事。真愧对他‘诸葛’之名!”乔婉娩无法原谅云彼丘的行为。
“更怪李相夷太过自负,以为空有武力,就可以无所不能。”
李莲花对李相夷一向是批判的。
回过头来,看向殷殷注视自已的女子,又涌起一股酸涩。
既渴望从她那里获得安慰与理解,又骄傲的不愿暴露出一丝脆弱。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个话题是有些沉重了,但长痛不如短痛,为了解开心里的结,定要说个清楚。
“花花,你钻牛角尖了。我有些不同意见,你可要听听?”近几年她一直在复盘,确实有很多话要说。